若是當論穿著,就是一普通的打扮,若是論相貌,除了眼雙眼底的深沉,他和尋常的老頭,并沒有什么區別。
可是這身上的氣勢,卻是非尋常人能比,讓人一看,便知此人不凡。
特別是許輕舟出了一劍之后,對于眼前的老頭自是有個更不一樣的看法。
自己全力一劍,殺先天三重,猶如殺雞宰狗,可是斬此人,自己的這一劍,居然不能斬下。
周身三尺真氣護體,凡兵不可傷,眼前之人的境界,至少在先天之上,乃是筑基強者。
既是筑基強者,從何而來,許輕舟心知肚明。
“前輩好手段,什么時候來的,許某竟是察覺不到。”
他也冷冷的回應了一句。
那老者淡然一笑,單手拂動胡須,瞇著雙目望著許輕舟,又說了一句。
“隱匿行蹤,潛行黑夜,這不過都是些小手段罷了,上不了臺面。”
許輕舟卻是并不打算與此人浪費口舌,視線再次看了一眼小無憂,連忙質問道:
“你對她,做了什么?”
“看來,這孩子,對你很重要啊。”
許輕舟手中猛然增力,那劍鋒之處,竟是往前又刺了半分。
“回答我,你對他做了什么?”
青袍老者見如此一幕,笑容也僵硬了那么半剎那,不過很快卻又恢復如常,視線從許輕舟的身上挪開,看向了地上暈死過去的小無憂。
慢慢道:
“老夫什么都沒做,只是讓小姑娘睡過去罷了。”說著他又看向了許輕舟,繼續道:“想來,許小友也不想讓這丫頭看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吧。”
許輕舟聞言,眉梢慢慢舒緩,手中劍鋒收回,往后退了半步,與那老者隔空對望。
青袍老者雖然來者不善,卻也算禮貌,自己自然也不能失了風度。
他劍鋒低垂,嘴角同樣浮現一抹坦然,笑著贊了一句。
“沒想到,這洞云真人,倒是個講究的人。”
對于許輕舟猜出了自己的身份,這洞云真人并沒有任何的反應,依舊是一臉慈祥,坦然調侃。
“道上的規矩,禍不及家人,老夫雖是山中讀書人,可是此次下山行的卻是江湖事,自然是要講些江湖的規矩的。”
“江湖事?”
“對,江湖的事。”
許輕舟搖頭低笑,“確實是江湖事,殺人的勾當,見不得人的勾當。”
“老夫只是為了履昔日的一句承諾罷了,世俗的承諾,便是這江湖的事情,當然,殺人確實也算。”
“聽前輩的意思,今日這架,是一定要打了。”
洞云真人擺了擺手,寬大的袖袍舞動著四周的風,伴著他那蒼老的音回響在這小小的忘憂閣中。
“不不不,不是一定要打,而是你,老夫不得不殺。”
他的話不大,卻透著毋庸置疑,透著無盡的寒。
這不像是在聊天,更像是在直接宣布一件事的結果一般。
許輕舟內心有一絲絲觸動,對方的底氣,源于他的實力,筑基后期,對后天一重境。
換做是誰,都該這么自信,若是沒有,反倒是不正常。
不過他卻也不懼,眼前之人雖是第一次見,可是見他卻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他微微舔舐雙唇,眼底帶著一絲戲謔,平靜的問道:
“那前輩這江湖事,是打算在這里了,還是換個地方在了?”
洞云真人面容怔了怔,看向許輕舟的目光變了,在燭火的渲染下,交織變化。
尋常人,若是知道自己要死,自是恐之,懼之,怕之,畏之。
或聞風而逃,或跪地求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