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有人,只是為了自保,見風使舵,最后卻又不得不假戲真做。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當溪流匯聚在一起的時候,他們都會順著同一個方向崩騰。
哪怕你不愿,也無法在改變。
有時候,心里想的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最終選擇的是什么,至少在這一夜,他們選擇了站在皇帝這一邊。
適夜,天尚且未亮,尚書房里發生的事,在有意的安排下,自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京都,傳到了掌權者的耳中。
六大公卿輾轉反側,徹夜難眠,一切似乎已經注定。
皇帝閉關一年,忘憂先生入京兩日,一切就都變了,大局已定,再難更改。
而整個過程,他們似乎沒有任何的參與感,都沒來的及反抗,就輸得一敗涂地。
沒有明爭暗斗,也沒有栽贓陷害,更沒有威脅,恐嚇,暗殺……
不知不覺,悄無聲息,一切就都變了。
甚至,他們明明就知道,對手想干嘛,對手要干嘛?
可是,他們就是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也阻止不了。
那種深深的無力感讓他們無可奈何,自我懷疑.....
有一種謀略,叫陰謀。
而有一種謀略,叫陽謀。
從魏國公暗殺失敗,冀州王被滅,冀州洗牌,再到忘憂先生進京,殺南宮·凝月證明立場,又到蒼湖之上,元嬰尊者在世人面前出手.....
一切看似無意而為,可就是這些,悄然間改變了整個京都的局面,警示著每一個身處這場紛爭中的人。
最后,圣上一杯酒,名恩仇,一杯酒,收人心。
至此,以魏公為首的團體,敗局已定。
覆水難收,已然回天乏術。
腥風血雨,狂風大浪,并沒有在這座城,如人們預期中的一樣上演。
一切平靜的出奇,暗流悄然退盡。
而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為忘憂先生。
也證明了一個道理,任何的陰謀詭計,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不堪一擊。
這便是最真實的案例。
他只需要略微出手,便是天意。
剩下的就是他們的選擇了。
正如南宮家祖訓所言,“智者務其實,愚者爭虛名。”
和聰明人打交道,有很多弊端,但是唯有一點,無可厚非。
聰明人懂得審時度勢,他們明白,什么是順勢而為,也知道,識時務者為俊杰。
他們在你弱的時候,會反你,陰你,但是反之,在你強的時候,會追隨你,跟著你。
是弊也是利,看你如何用,如何取舍。
至于三大家族,也在這一夜做出了選擇,他們和六大國公不一樣,他們有選擇的空間,也有退縮的余地......
次日一早,許輕舟醒來,張君侯在門外,遞來了一份手書,蒼月心吟的手書,字里行間透著的都是歡喜。
這是一份別樣的戰報,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大捷】二字。
許輕舟猛吸一口晨風,感慨一聲。
“當真是個聰明的姑娘,一教就會,呵呵!”
隨后取出一張宣紙,長筆染墨,在那上面便劃拉了起來。
一筆過,禮部被抹了,又一筆,戶部也被涂了,.......
足足數十筆,止住,那宣紙上也只剩下了,六大國公,三大世家的名字上未曾被染........
許輕舟執筆,若有所思,卻也胸有成竹。
“就剩你們了,你們又會如何選呢?”
此時門外,周虛匆匆而來。
聞腳步聲,許輕舟會心一笑。
“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先生,南宮家主,西門家主,王家家主,門外求見....見不見?”
許輕舟執筆,往那紙上又劃了長長一筆,平靜說道:“去,泡茶,正廳待客。”
周虛一喜,回道:“明白。”
他雖是暗中守護先生,可是京城之事,他同樣知曉。
紛亂的朝堂,嘈雜的京都,先生只來了兩天。
風平浪靜。
他又豈能不佩服,說句先生是仙人,也非虛名啊。
能跟著這樣的人,他三生之幸,至少他一直都是這么認為的,而現在,于先生的崇拜之情,又更濃了些.....
許輕舟會見三族族長,南宮家主率先賠禮道歉,許輕舟笑而處之。
送來金銀足足六車,許輕舟欣然笑納,直言不諱。
“三位族長,許某無功不受祿,有何事相求,不妨直說。”
三族族長也不含糊,表明了來意。
希望讓許輕舟能在圣上那里替他們美言幾句,同時也表明了他們的立場。
許輕舟慣用伎倆,推諉再三,最后勉為其難答應了下來。
三族族長卻也沒有多說什么,大家心里都很清楚,無需說明。
送走了三族族長,未曾歇息,卻是又迎來了那戶部尚書,登門拜訪。
一照面,那人便行了一大禮。
“在下戶部尚書·李庚,見過忘憂先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