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新律也在穩步推行,悄然滲透,只待許輕舟口中的秋時到來,一聲令下,必將在整個江南三省,四面綻放。
工部亦發文書,重金召集天下工匠,前往京都就職,能工巧匠紛紛聞訊而來。
或是為財,或是為名,或是為國。
吏部緊急籌備大批儲備官員,發動京都學子,舉人,才子,入主戶部。
補充戶部人手。
而戶部之官,十有九者全部匆匆啟程,前往三省各地,開始登記戶籍,重新造冊。
丈量田畝,重新定契。
稅賦之事,推倒重來。
可以說,當今最忙的便是戶部,最頭疼的也是戶部尚書。
壓在肩頭的事大不說,還缺人,缺錢,舉步維艱。
好在許輕舟也并非甩手掌柜,也沒有不顧它人生死,戶部的難他還是看得到的。
故捐贈出全府之財,以充國庫。
大多皆是近段時間來,收的大禮,數量之巨,令人汗顏。
可是即便如此,依舊不夠。
畢竟單單是全國軍餉上調,軍費支出增長就是一筆天文數字,更別提現如今又大搞科舉,大興土木,大干事業,用錢的地方多了去了。
生錢的地方呢?
沒有。
許輕舟上交的這些錢財,只是涓涓細流,豈能填滿滔滔河床。
對此,許輕舟修書一封于圣上,又出一計。
華清宮中,蒼月心吟看著許輕舟親筆的手書,笑得如一朵綻放在三月的牡丹,掩面偷笑。
“先生,這損招是真的多啊。”
“沈君。”
“圣上。”
“去通知所有皇親國戚,召他們明日進宮,就說朕要辦一場家宴,讓他們務必前來。”
“都請嗎?”
“對,都請,一個別落了。”
“諾!”
次日晚上,皇家之宴如約舉行。
大堂之中,皇族之家,四位公卿及一眾皇氏血脈全部到齊。
雖不知圣上寓意何為,可是圣命難違,他們也不敢不來不是。
酒過三旬,蒼月心吟開始演戲。
眸含熱淚,捶胸頓足,嘆息國庫空虛,已無閑銀,先是自責,請罪蒼天。
后又自然而然的提及,許輕舟贈出全部家財充入國庫之事。
說的那叫一個感激涕零,愧疚難當,動情之處,通紅之眼險些落淚。
“諸位叔伯,朕羞愧啊,我蒼月氏的天下,卻讓一外人來救,我蒼月的國庫,卻讓先生來填。”
“先生非我族之人,亦可為我蒼月散盡家財,我等還有何顏面在這里喝酒食肉啊......”
蒼月心吟的話,就像是一柄柄鋒利的刀,專捅良心。
一時之間,眾人看著面前的山珍海味,索然無味。
更有甚至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揪心羞愧。
見時機已至,蒼月心吟直奔要害,開始收割。
“朕要效仿先生,為天下百姓生計,為蒼月國運,捐出宮中所有錢財以入國庫,并且自今日起,宮中所做的俸祿,開支,全部減半,所有事宜,一切從簡。”
說著她還看向了桌案之前的美食,鄭重道:
“還有,自今日起,蒼月變法一日不成,我便一日不食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