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即便是天子不賜姓,同樣可辦。
只是為了讓這些孩子對于這位皇帝更有歸屬感,許輕舟方才用心良苦,做個順水的人情,讓圣上賜予。
可是誰能想到,蒼月心吟居然語出驚人,竟是要賜姓蒼月。
原本在忘憂坊中,許輕舟以為她只是開個小小的玩笑罷了。
沒想到,蒼月心吟這次是來真的。
于情于理,這當然都是大不可為之事,那可是蒼月啊,乃是皇族之姓。
真若是賜了,這京都還不得亂了套,那些蒼月的宗族還不得吃了許輕舟?
可是不知道為何,平日里對許輕舟言聽必從的蒼月心吟,在這件事情上,態度卻是異常強硬,無論許輕舟怎么勸都不聽。
鐵了心的就是要賜姓蒼月。
這不,昨日爭論半日,依舊無法動搖她的想法。
蒼月心吟就像是認定了一般,非此不可,故此才會有今日朝堂之上的這一幕。
整整爭論了一個早上,還是沒有得出一個結果來,臺下大半的臣子,更是以命相脅。
“國師,您倒是說句話啊,勸勸圣上吧。”
“是啊,國師勸勸圣上吧,萬萬不可啊,老祖宗知道了,那是要死人的。”
“還望陛下三思。”
許輕舟坐在國師之位上,聽著耳畔的嘰嘰喳喳,頭疼的緊。
俗話說,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若是自己勸了有用,何至于有今日早晨這一幕呢,他也很無奈啊。
然即便面對群臣的反對,蒼月心吟卻絲毫無懼,冷聲喝道:
“簡小書,怎么連你也要反我?”
“下官不敢,賜皇姓這本就是大事,而忘憂坊可是有數十萬孩子啊,若是都姓了蒼月,怕是民心不穩,國家動蕩啊。”
“啪!”
“放肆,你這狂生,危言聳聽,真以為朕不敢治你的罪。”
“臣為蒼生計,無懼生死,望陛下明查。”
見雙方言辭愈發激烈,已然觸及龍威,許輕舟站起身來,拱手拜圣上。
“陛下,臣以為.....”
然他話未說完,卻是被蒼月心吟給徑直打斷了。
“先生,就讓朕做一次主,可以嗎?”
落入耳中,許輕舟的話音生生止住。
嘆息一聲,雙手作揖再拜。
“陛下,您是天子,這天下之事,您自然都可以做主,可是正因為您是圣上,才萬萬不可任性。”
他的語氣很輕,卻是帶著濃濃的教育口吻,四野群臣禁聲,仰望著這高高在上的二位。
他們為人臣,自然知君父,圣上已經是鐵了心了要做此事,旁人豈能左右。
若是真的能,那也只有這位,圣上視其為師的先生了。
他們也只能在心中祈禱,先生能勸住這位皇上。
蒼月心吟男兒的面容上,神色忽明,忽暗,眉梢輕壓,再抬起,望向許輕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