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怒吼突然自耳畔響起。
“啊!”
“賊老天,你瞎了眼!!”
其聲如雷,突兀而起,轟鳴不止,回蕩天幕之下。
說是震耳欲聾不顯其威。
應是振聾發聵。
隨聲而起的,還有一陣凌冽的風,伴著聲浪席卷四周。
靈河之水浪花翻騰,群山之間,哀風大作。
此聲所過之處,飛沙走石,葉落滿山。
離的遠的,千鳥離林,玩命振翅,萬獸俯首,嗚嗚哀鳴。
離得近一些的,鳥獸倒頭就睡,一個個口吐白沫暈死過去。
幾行恰巧路過的大雁措不及防間,當場表演垂直落地。
望西峰上,云詩思緒被打斷,冷著眸,凝望聲起之處。
林霜兒亦被驚醒,強制結束修煉狀態,面露驚慌之色,趕忙調動真元固守本心,喚道:
“師傅,怎么了?”
云詩擺手安慰,若無其事道:
“沒事,瘋子都這樣,沒事都喜歡嚎一嗓子。”
山下河畔。
許輕舟幾人離那黃靈島已然不足千米。
感受最為猛烈,那氣浪吹的他們齜牙咧嘴不說,還弄得幾人灰頭土臉。
腦瓜子更是嗡嗡的響個不停。
洛知意的失落一掃而空,第一時間起身,跑到了洛南風的身后,眼中泛著忌憚。
帶到聲落,風息。
小白看著面前被薅禿的大樹,罵罵咧咧。
“呸呸呸!有沒有一點公德心,愛護植物不懂嗎?”
清衍亦彈著身上的灰塵,嘀咕一句。
“還真是個瘋子。”
無憂連連點頭。
“恩恩,瘋子,大瘋子。”
是的,這一刻三人達成了一致的意見,此人確實是瘋子。
沒有任何的質疑。
若不是瘋子,能干這事?
許輕舟目色沉沉,視線透過千米,落在了那釣魚人的身上,眉梢緊緊的擰在一起。
瘋不瘋的他不在意,他所在意的是,此人好強。
僅僅只是喊了一聲而已,便能鬧出這么大動靜。
方圓十里,竟似是無一幸免。
即便是元嬰境的自己,都險些心神不穩,這樣的實力,于他而言,已然非人。
“這就是大乘期的實力嗎?恐怖如斯。”
怒斥蒼穹,四野皆驚。
發泄過后的中年男子側目,余光瞥了一眼身后,恰巧與許輕舟目光對視。
前者目色一橫,隨即收回,重新落坐,繼續釣魚。
并不忘了自我安慰。
“怒如火,不遏則燎原,我不氣,我不氣,淡定淡定,我跟幾個小鬼比什么,幼稚。”
而后者許輕舟,則是長舒了一口濁氣,舒緩眉梢。
“呼——”
可以確定,對方并非針對自己,他便無需太過顧慮。
風平浪靜后,連天空似乎都清澈了很多。
洛知意一改往日大師姐的張揚,怯生生道:
“小師叔,書生,咱們要不還是繞路吧,怪嚇人的。”
小白背著手,昂首闊步。
“怕個屁。”
倒不是她勇,而是她覺得,這人都這么猛了,還能把他們當回事嗎?
再者,他跟著許輕舟久了,認死理,我又沒惹你,你怎么會惹我呢。
講道理的。
完全把半月前的事情忘的干干凈凈。
至于小無憂,則是聽師父的。
“師父。”
許輕舟安撫,“沒事,洛兄不是都說了,這位前輩在這里呆了三千多年了,沒有傷過一人,不打緊的。”
“可是——”
“不打緊的,大乘期也是人,人嘛,有情緒總是要發泄的,空軍三千年,喊一嗓子,也在情理之中。”
“噢噢!”
洛南風強顏歡笑道:
“許兄說的沒錯,這位前輩雖然從未與人打過交道,但是也從不傷人,否則我七宗的弟子,誰還敢走這條路啊,幾千年來,他與我們七宗,井水不犯河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