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
許輕舟被突然的聲響嚇了一怔,無語至極,眼睛瞪得溜圓,只覺得莫名其妙。
我說過嗎?
你是聾了?
可劍臨天顯然并不在乎他的意見,自問自答道:
“你們來時也看到那靈河渡了吧,水位下降千米,故靈溪干涸,因靈溪干涸,所以凡州靈氣稀薄。”
“當時我問蘇前輩,靈河的水去哪里了,怎么就少了?”
“他跟我說,等我成了圣人,順著臨江走到東海盡頭,就知道了。”
“我又問他,是不是等我成為圣人,走到那靈江盡頭,就能讓靈江水流恢復如常,也能讓凡州靈溪再見靈水?”
“他跟我說,那不行。”
“我又問他,怎么樣才能行?”
“他說,最少得成仙人。”
“所以,我要成仙..........”
許輕舟微微動容,世人想成仙,理由千萬萬,雖各有不同。
但是劍臨天這個理由,卻讓他又一次對他刮目相看。
這個世界上,從不缺少追求真理之人。
他也遇到了很多。
秋山,蒼月心吟.........等等,眼前的劍臨天勉強算一個吧。
聽著劍臨天的話,他也不由在想,靈江的盡頭,到底是什么呢,到底又是因為何,這靈水越來越少了呢?
記得當時,他也問過蘇弒之同樣的問題。
他得到的答案和劍臨天說的是一樣的。
有幸成為圣人,興許便可知道。
不由陷入沉思,甚至忽略了耳畔劍臨天的聲音。
眼看太陽偏西,將要落山,劍臨天也停下了他的喋喋不休。
高舉的酒壇,仰著的頭,抖動的手臂。
可那壇里卻再也未曾落下半滴酒來。
劍臨天微微擰眉,晃了晃空空如野的酒壇,嘀咕一句。
“又沒了?”
許輕舟回神,問:“還要嗎?”
劍臨天想都沒想,直接拒絕。
"算了,不喝了,反正也喝不醉。"
修行者的身體,和凡人自然不同,即便是未曾動用真元化酒勁,卻也休想真喝斷片。
許輕舟試驗過。
大醉恍惚已是極限,爛醉是不可能的。
因為丹田會自動化解掉身體承受上限的酒力。
只見劍臨天放下酒壇,站起身來。
走到小亭外,負手看靈河,目色迷離,嘆息一聲,悠悠道:
“我本是青燈不歸客,豈能因濁酒戀紅塵。”
說完側目,余光看了一眼依舊端坐如鐘的許輕舟繼續道:
“小先生,今天就到這吧,走了,有空再來看你。”
說往高舉手,擺了擺,甚是灑脫,大步離去。
許輕舟望著他的背影,雙目微瞇,出言叫住。
“劍臨天。”
劍臨天頓步,驀然扭頭,滿是紅暈的面容上,帶著深深的狐疑。
“嗯?”
許輕舟站起身來,手中一送,一本書起落間向劍臨天飛奔而去。
“接著。”
劍臨天單手將其穩穩接住,并未看,而是高高舉起,歪著腦袋,困惑更甚。
“什么意思?”
許輕舟一蕩袖袍,手負身后,如仙風道骨的老神仙,面若春風,溫聲笑道:
“既被這凡事俗塵擾,何不修那太上無情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