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先生,你知道嗎?]
[你走以后,我真的好累,我再也不想在當蒼月君珩了,永遠都不想了。]
[先生啊。]
[我做了一個夢,我看見了白日夢的盡頭是你,從此天光大亮。]
[先生啊。]
[下輩子,你一定會找到我的,對吧.]
風徐徐,自遠方來,朝遠方去,拂過的那一刻,搖曳樹枝,驚了幾許桃紅,恰巧落在了信中。
可落下的卻不止那桃花。
還有幾滴風露。
滴滴答答回響在風里。
那薄薄的信紙漸漸變得厚重,變得斑駁......
許輕舟依舊凝望著紙上的字。
恍惚間朦朧。
紙上出現了殘影的錯落。
字入眼。
滿滿兩頁,卻終究不過是寥寥數行。
可是也就是這短短數行,卻是讓許輕舟五味雜陳,思緒千重。
他緩緩抬眸,深吸一口氣,望向天空,緩緩閉目,任由月光灑落周身,任由滾燙滑過臉頰。
有人說過。
月是悲憫的神,能照亮黑夜里孤獨的魂。
腦海中。
過往的一幕幕如幻燈片般閃過.....
是相識,是相遇,也是相知。
一段過往,宛若一場電影。
唯一缺的只是一段悠揚的旋律而已……
深春別后。
三萬里草木枯榮,空對月吟一生的悸動,將整個江南臨摹眼中。
愛是瀕死于一場臉紅,又涅槃在煙雨里驚鴻。
許輕舟緩緩睜眼,將信紙輕折。
放進懷中。
起身,順著靈河踱步,往南走了三步,又往北反了四步。
原地成空。
見風又起,眉梢輕動,道:
“我一定會找到你的,那時候,你將不會在孤獨于人世。”
“春芽,夏滌,秋籬,冬絨,相思四季,待雁北歸。”
“你我,再遇,緣起。”
“星辰月笠,春秋夏雪。”
"至此之后,在不分離....."
那輕輕的訴說,隨著風,吹向上州,吹過浩然,涌向星海,一直遠行.....
那一夜。
許輕舟未眠,亦未飲酒。
他就在那靈河邊待了一夜。
日次回來的時候,他又開始了屬于自己的忙碌。
桃花開了。
該釀酒了。
四人在小院中待了四日。
落仙劍院來了一位熟人,自是來接四人的。
許輕舟叮囑了一番。
便送別了四人,黃州很大,他也在很多地方待過。
幻夢山,仙音閣。
都好。
終究不能與落仙劍院相比。
人可能就是這樣,第一個讓自己觸動的地方,總歸記憶深刻,且意義特殊,就像第一個讓你動心的人。
即便可能不完美,即便可能很普通,即便她已經離去。
但是。
無可替代,就是無可替代。
日子依舊....
春天過去了,盛夏又來了。
黃州的天也開始變得陰晴不定,雨說下也就下了。
翌日黃昏。
看著院外雨幕,聽著耳畔嘩嘩聲,心情分外沉重。
許輕舟取出了山河圖。
大手一揮寫下一筆,為尋一人,洞察整個永恒。
既然浩然無卿。
永恒總該有了吧。
可惜得到的結果依舊是無。
百萬行善值,一場空歡喜,許輕舟些許愁,卻不是因為耗費了百萬行善值而愁。
他在想。
這個位面是不是也是一片浩瀚的宇宙,如果那樣,永恒是否只是一個星云,而世界到底又會存在多少個星云。
他在想。
人死后的輪回,是現在,還是未來,又或者從前。
可是答案。
他不知道。
山河圖也不知道。
他問過那系統,還能找到嗎?
系統說,凡事都有因果,有緣自會再見。
他又問,緣字當何解?
系統說。
如無相欠,不會相見,今生相見,必有相欠。
人這一生遇到的許多人,不是與你來結緣的,而是來與你了緣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