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說了一大堆,絮絮叨叨。
少年聽在耳中,多有煩躁。
不耐煩的打斷,開門見山道:
“說教的話,大可收起來,我也沒興趣聽你嘮叨,前因后果無需你言,是是非非,無需你辯,你與災而爭,還分出精力來找我,恐怕也不是為了說這些廢話的吧,有事不妨直說....”
仙聞聲不惱,語氣依舊平和,溫如三月江南的風,徐徐而起。
“你可還記得,夢曦黃沙里,我與你講的那個故事。”
“當然。”許輕舟說,回望一眼浩然人間,又窺向頭頂,一片黑幕,慢慢念道:“助蝶破繭,反生災殃。”
說完,少年自嘲一笑,“呵呵!可助碟破繭的,何止我一人,你何嘗不是?”
仙微笑道:“浩然為繭,破而生災,殃及永恒,你生浩然,舉世氣運加身,一路走來,雖有崎嶇,也遇波瀾,卻如天助,一往無前,你來上蒼之前的那幾千年里,走的不快,但是極穩,一心向善的你走著走著,傾世蒼生,盡在你身后,你雖淡泊名利,不喜與萬物爭搶,可當你在劍城之上,振臂一呼時,兩岸蒼生,舍命追隨,當你拔劍向天時,他們同樣義無反顧,舍身忘死。”
“你與世人說,你有一愿,天下安瀾,為救浩然,你鎮壓西海,盡滅東海,求得千年太平,又上上蒼之上,以凡者之軀拔劍,向神而戰...我不能說你做錯了,可是結果,你已經看到了,你和故事里的那個靈族姑娘一樣,因善而無意生出惡來,我同樣不能怪你,你只是一個孩子,你本就不知道這些事情,錯了,也只是錯了。”
許輕舟聽聞,不由冷笑一聲。
“呵!”
仙話音繼續,“你說的也對,助蝶破繭者,不止是你,我的不作為也算,眾生和也好,天啟也罷,仙域的帝族,還有浩然人間你的這些伙伴,有一個算一個,都出力了,但是不可否認,你是主導,也是起因。”
許輕舟盯著仙的雙眸,不躲不閃的質問道:
“所以...你是來興師問罪的?”
仙搖了搖頭,否認道:“當然不是。”
許輕舟不屑道:“那你說這些意義何在?”
萬籟俱靜,仙望向少年。
一方空間,一男一女,男者如怒目金剛,可眼中裝的卻盡是慈悲。
女者溫和如菩薩,可是眼里偏偏裝滿了涼薄。
先生雖怒,憤世蒼穹,可心中對眾生的憐憫從未消散。
界靈雖溫,悲天憫人,可于她而言,一界蒼生寂滅與否,皆在情理之中。
祂緩緩說:“那年我問過你一個問題?你還記得否?”
界靈答非所問,讓許輕舟下意識的一愣,“嗯?”
祂繼續道:“就是這具身體,也就是仙,問過你的一個問題?”
許輕舟沒好氣道:“她問過我的問題多了,鬼知道你指的是哪一個?”
祂耐心的說道:“若是殺一人,可救十人,百人,千人,萬人,你殺還是不殺...”
時光重塑,回憶重演,逝去的一幕幕,以極快的速度閃過心頭。
仙確實問過許輕舟很多很多的問題。
有的。
許輕舟不記得了。
有的。
許輕舟卻印象深刻。
比如,仙問過他,假如一個人掉進水里,救他你可能會死,你救是不救
比如,仙問過他,用錯誤的方式去追求一個正確的結果,對是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