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們這些混蛋,你們說的都是什么話?
要是沒有阿旺哥剛剛開槍把野豬引開,你們早就被野豬給頂死了。
你們的良心都讓狗吃了么?忘恩負義!”
趙大牛跑得氣喘吁吁,聽到這些人喪良心的話,憤怒地反駁道。
“切!我們又沒叫林火旺開槍救我們?”
“而且,說不定林火旺根本就沒想救我們,他只不過是想自己開槍打野豬罷了。
可惜了,他沒那本事,還偏要當守山人。
這一下,野豬沒打成,反而送了命咯!”
……
面對趙大牛這么一個半大孩子的指責,這些村民和知青們,卻是絲毫都不臉紅,反而更加不屑地開始貶低和嘲諷起林火旺來。
“嗚嗚!阿旺哥!你可千萬不能出事……”
“不會的!我阿旺哥很厲害的,肯定不會死的。”
“你們……你們這些混蛋。我阿旺哥一定會安全回來的……”
趙大牛哭著鼻子,他想跑回林子里救林火旺,但是想到那些野豬的兇相,而自己又手無縛雞之力,拿什么救阿旺哥啊!
所以,無助又無能的他,進了村子里以后,又不敢回林家破院,只能一個人靠在生產大隊門口傷心地哭了起來。
他這一哭,整個村子的人都知道,外圍的林子里來了一群野豬,好像把林火旺給害死了。
野豬肆虐,害了村民的性命,這可是大事。
生產隊長林建國了解到情況后,立馬召來了村干部們,村民們也全都聚到了生產隊部來。
逃了一命回來的那些村民和知青們,一個個都在心有余悸和繪聲繪色的描述著剛才的驚險瞬間。
只不過,他們的說法都非常的主觀,甚至是添油加醋地貶低和損林火旺,反而一直在突出他們自己。
“都怪那個林火旺,他沒事惹什么野豬啊!
要不是他開槍的話,野豬能發狂么?害得我的腿都給撞斷了。嗚嗚……”
知青鐘躍進抱著骨折的右腿大吐苦水,裂成蛛網的眼鏡片后滲出眼淚。
“就是啊!本來那只野豬,說不定看到我們人這么多,就會被嚇跑了。
是那林火旺胡亂開的槍,結果造成我們這么多人受傷。
不過他也罪有應得,現在應該已經被那么多野豬給咬死了……”
田進步也嘴下不饒人,很不客氣地說道。
張大柱等村民們,也紛紛表示,林火旺是咎由自取。
“胡說!你們胡說……明明阿旺哥是為了救你們,才開槍的……”
見他們在這么多人面前,這般冤枉和貶低林火旺,趙大牛哭得就更大聲了。
“好了!趙大牛,你一個小孩子,知道什么?
難道,這么多人的眼睛,還沒有你看得真切么?
真實情況是怎么樣的,不是你說的算,而是大伙說的算。”
生產隊長林建國立馬呵斥了趙大牛,聽到林火旺可能葬身野豬口,他的心里也是大喜。
因為,自從前天從公社回來,林建國就一直提心吊膽著。
他擔心柳茹夢真的會去向王團長告狀。
要是那樣,說不定什么時候一輛軍車就會呼嘯著開到林家溝,直接把他抓回去,然后嚴加審問。
尤其還有那牙尖嘴利的死瘸子林火旺,指不定會在那王團長耳邊嚼什么舌根。
所以……
這幾天林建國那叫一個低調隱蔽,甚至都做好了,隨時跑路藏到大山里去的準備。
但等了這兩天時間了,林建國卻發現一切好像都風平浪靜。
聽說那林火旺和柳茹夢也回來了,并沒有什么軍車送到村子里,好像有人看到他們是一路踩雪走回來的。
如此一來……
林建國的心思就又活絡了起來,他覺得,那什么王團長,應該和柳茹夢的關系也沒有那么密切。
說來也是,要是柳茹夢真和那王團長關系有多好,也不至于淪落得插隊到林家溝,還受自己等人這么幾年的欺負而不敢吭聲了。
林建國猜想,柳茹夢之所以能搬得動王團長來救林火旺,八成是動用了什么人情,或者干脆是給那王團長送了禮。
她再想叫動王團長幫她做什么事,估計就不大可能了。
想到這些,林建國心里的擔憂和緊張才緩解了開來。
而今天又聽到林火旺被野豬給弄死,心情就更是好得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