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柳知青能嫁給我的話,至少保證她一天三頓都是干的。”
說到這里,劉文正又更加驕傲地補充道:
“和你一個農民比物質上的條件,我是不屑的。
而且,這也不是我讓你離婚的關鍵。
你知道像柳知青這樣大城市來的女知青,她的精神世界,本應該是豐滿而又富有想象力的。
她一定是熱愛詩歌和文學的,可是嫁給你以后呢?
恐怕,和你連一句文學上的交流都沒有吧?
如果柳知青跟了我,我可以每天和她一起談論詩詞歌賦。
我每一期的《人民文學》和《詩刊》,都有買的。
在我家里,還有不少以前的藏書。
柳知青可以自由地遨游在文學的海洋當中,還有我的陪伴,互相提升文學素養,豐富我們的精神世界。”
說完這些,劉文正那叫一個得意,沖林火旺冷哼一聲道:
“怎么樣?你聽得懂這些么?
林火旺,你怕是連字都認不了多少吧?
更不用說,你這輩子聽過詩么?知道詩歌是什么,文學是什么嗎?
像你這樣成天只知道在土里刨食的農民,是永遠也無法理解,精神世界的滿足,才是真正的大滿足。
柳知青和你在一起,一定每天說話都不超過三句吧?
你們沒有感情的,你只是給她提供了一個暫時落腳的居所罷了。
而現在,我會來解救她,我才是她命中真正有緣的那個人。
否則的話,那天她從林家溝趕到公社來找你,那么大的雪,她徒步在雪里走呢!
偏偏就是我那天開著拖拉機,遇到了她,將她給送到公社的。
哼!林火旺,你不知道吧?
那天要是沒有我的話,說不定柳知青都已經凍死在了半路上。
為了來救你,她已經付出得夠多了。
應該也對得起你收留她的恩情了吧?
所以現在你能不能行行好,發發善心,和柳知青離婚,放她一個自由,給她一個追求幸福的機會呢?”
嚯!
剛剛還不敢開口說的劉文正,這一下卻是將積攢了這么多天,打了這么多天的腹稿,全都一口氣說了出來。
剛開始聽的時候,林火旺還是當一個笑話來聽。
但是聽到后面,劉文正說起了他和柳茹夢第一次相遇時的狀況。
林火旺立馬就有些坐不住了,蹭的一下,從拖拉機上站了起來。
“你說什么?那天夢夢是徒步走來紅星公社的。”
“是啊!要不是我半路遇到……”
劉文正強調道。
“行!就憑這件事,你的確是救了夢夢一次。
夢夢是我媳婦,也算你對我們家有恩了。
那我原本想要狠狠奚落你一番的那些話,就暫時不說了,給你留點面子。
免得太打擊你,讓你對再次追求人生的幸福,產生過分悲觀的情緒。”
林火旺這番話一說,劉文正先是一愣。
因為,他根本想不到,林火旺這么一個才上過小學的農民,竟然可以說出這么有水平的話來。
然后又是不服氣,他可不相信,自己說出的這些條件,林火旺能怎么反駁和奚落自己呀!
于是,他略帶了點怒火地說道:“林火旺同志,你有什么話,就盡管說啊!
我的自尊心雖然很強,但卻一點都不脆弱。
你如果覺得,我這樣的條件還配不上柳知青的話,我可以再告訴你一點。
我的父親,是紅星公社的書記。
本來我是不想說家庭情況的,怕你會更加自卑和受打擊。
而且,我也堅定地認為,父輩的榮譽與身份,和我是沒有關系的。
我如今的一切都是自己努力獲得,不依靠父輩,我也可以給柳知青一個安穩的生活,和充滿文學藝術氣息的精神世界。”
“嗯?你是公社書記的兒子啊!
難怪了,這么單純與……驕傲……暫且用驕傲這個詞來形容你吧!
那既然你都不在乎了,我就好好和你掰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