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
劉文正的心情無比失落,同時也不愿意接受這種結果。
他沖著林火旺大叫道:“你就是一個普通的農民而已,當守山人打獵,哪有那么容易。
真要是如此輕易就能打到肉食,這些個村子里,還會有挨餓的人么?”
“誰跟你說打獵容易了?
普通人就算拿著槍,進了林子里,能不能有命出來都難說。
哪怕是我,每一次進山打獵,也都是冒著生命危險的。”
林火旺的語氣卻十分平和,然后笑著說道,“我不管你說的那些詩詞歌賦,精神世界什么的。
但是,我可以為了給柳茹夢弄肉吃,而冒著生命危險,到深山老林里去打野豬斗群狼,甚至和東北虎正面剛過。
你……可以么?”
“我……”
被林火旺這么一質問,那劉文正立馬就心虛得低下了腦袋來。
他不敢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他很清楚地知道,怎么沒那個勇氣。
連剛剛要和林火旺談這件事,劉文正都懦弱得在心里想來想去,才敢開這個口。
要讓他真去山林里,光是想想,他就覺得可怕。
“你看看,你連為了喜歡的女孩去拼命都做不到,你覺得……你是真的喜歡她么?”
林火旺笑著搖搖頭,然后催促他道,“繼續開吧!拖拉機一直干燒著可不好,浪費油。”
“哦!”
劉文正很是挫敗,但是他又很悲哀地認識到,林火旺說的每一句話,都是那么的有道理。
原先他覺得自己對比林火旺,渾身上下都是優勢。
可現在被林火旺懟得啞口無言,心里頭更是憋屈得連一句反駁的話,都站不住腳。
沉默!
無言!
接下來的一小半路,只有那漫天的風雪,還有拖拉機突突突的巨大轟鳴聲。
林火旺看著劉文正那垂頭喪氣的模樣,心里也是覺得有些好笑。
一個拖拉機手,想要追求心怡的女知青,竟然還知道用詩歌文學、精神世界來契合靈魂。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上來說,林火旺還是挺感謝劉文正的。
那天要不是他剛好碰到柳茹夢,柳茹夢即便真能憑借自己走到公社,怕是雙腿也會被凍傷。
況且,林火旺身體雖然是十八歲的熱血青年,但靈魂卻是歷經滄桑歸來,看透世道人心的。
所以,他并不會簡單的用好壞來對身邊的人進行分類與區別。
因為人心是復雜的,一個人的思想和行為,也往往是在不停地在變化當中的。
就像林家溝的那些村民們一樣,當他們排擠林火旺,取笑林火旺的時候,他也沒有多嫉恨他們。
這不是林火旺圣母,而是他知道,在這樣一個特殊的歷史條件下。
誰家也沒有多余的糧食,農民們的素質大致也都是這樣。
踩高捧低,自古以來也都是如此。
能有少數的村民們,向自己一家,伸出援手幫了一把,林火旺已經覺得足夠溫暖了。
而且,接下來這幾年的時間,整個國家處于一種萬物競發,生機勃勃的狀態。
林火旺也要以林家溝,甚至是紅星公社作為自己的一個大本營,重新開啟他的商業帝國之路。
那么……
林火旺就必須在此之前,好好的在這里經營好自己的人脈與口碑。
把那些不服自己的人,看自己不順眼的人,以及更大一部分看熱鬧的人,全都給收拾得服服帖帖才行。
當然了,更重要的是,在收拾完之后,用一些利益和把柄,將關鍵的一些人和自己綁在一起。
否則的話,改革初開放,對于投機倒把,還有許多買賣合法性的爭議與討論,就足夠讓林火旺真正的喝一壺。
……
而另一邊,林家溝。
臨近年關,雪是越下越大了。
林家院子,煥然一新,已然不能稱之為破院了。
包括在林家的屋子里,修建了整個村子,甚至可能是整個公社第一個屋內的沖水廁所。
刷!
柳茹夢舒舒服服地在暖和的廁所里方便完,然后就用一盆水將污穢給沖到了外面。
她真的是完全不敢想象,竟然能在這樣落后的東北小山村里,也用上這樣干凈的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