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旺,你回來可就太好了。
這幾天,林建國和張德彪,已經在村子里到處搞串聯了。
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他們的人脈和人情都比我廣。
而且,更重要的是,現在糧倉的鑰匙和管理權,還在林建國的手里。
我就怕……他會拿糧倉里現在的糧食,去當人情。
畢竟,管賬的又是張會計,到時候來一句,少掉的糧食都是被耗子給吃掉的……”
林水生一看到林火旺,就開始訴苦了。
說實話,他這么多年,一直是副大隊長,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因為他本身就是,一個比較沒有主見和控制力的人。
自身的主意也比較少,但勝在執行力很強,只要是林建國吩咐下去的事,他都基本能辦得妥妥當當的。
這種人就不適合當主管的一把手領導,而是當二把手執行會比較好。
林火旺也是看中林水生的這一點,所以也不會怪他如此慌里慌張的樣子。
“水生叔,別怕!
盡管讓他們串聯去吧!
我們這兩天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林火旺笑著指著后面的這些鄉親們道,“剛好跟來了不少人,你再召集一下民兵隊。”
“要這么多人?做什么?難道……這就上山打獵去了么?現在可是大雪封山了啊!”
林水生心里咯噔了一下,說道。
至于林火旺身后的那些村民們,一聽到山上打獵,全都興奮了起來。
但林火旺卻馬上擺手道:“你放心!我知道好歹。
這個天上山,還帶著這么多不熟悉山上情況的人,跟找死沒有區別。
水生叔,你家里這兩天耗子的情況怎么樣?
我看不容樂觀,必須要趕緊組織人一起,滅一波鼠患,然后再做一些預防的措施。
今天拖拉機送來的五桶柴油,加上你上次拉來的兩桶柴油,最好都分發下去,用來滅鼠。”
“你不說還好,一說我這心里就膈應死了。
剛剛中午做飯的時候,我家婆娘說,一只母耗子跑我家面缸里生了一窩崽。
那棒子面少了一半不說,還都是老鼠屎,實在是把我給惡心壞了……”
林水生也是皺著眉頭,認為事情是相當嚴峻,“上次你說過以后,我家就已經是這般防范起來了。還是被耗子糟蹋了這么多棒子面,其他村民家里,恐怕還是被嚯嚯得不輕。”
“要注意啊!水生叔,那些被耗子吃過的棒子面,必須倒掉,不能再吃了。
不然很容易感染病菌,甚至可能引發鼠疫。”
聽聞此言,林火旺也是一臉嚴肅了起來。
因為前世之所以村子里會死那么多人,餓死和被老鼠咬死只是一小部分。
絕大部分的村民,都是舍不得丟掉被老鼠吃過感染病菌的糧食,結果一個個都染上了鼠疫,沒幾天就不行了。
甚至,連林火旺當時經過這些尸體周邊,也被感染了癥狀,在衛生所里吃了半個月的藥才好。
“我也是這個意思啊!
但你嬸子舍不得呀!
這不中午就煮成面糊糊吃了,害我一連去了幾次茅坑。
到現在肚子還難受著呢!”
捂了捂肚子,林水生也是有苦說不出。
而這個話題打開之后,后面跟來的那些村民們,也都紛紛開始說起自己家的耗子來了。
“我家昨天揪出來一只耗子,比我頭都大。也是想鉆面缸去,被我一鋤頭給敲死了。”
“說起耗子,就氣死個人。我老娘好不容易存的幾個雞蛋,等著過年開個葷的。
結果今天早上起來,看到被幾只耗子給弄碎吃了……”
“這些耗子好像什么都吃,我家地窖里的一些白菜,昨天去看了一下,被耗子啃得不成樣子。
還有土豆,這些天殺的耗子,這個啃一口,那個啃一口。
我家婆娘又舍不得丟,前兩天煮了幾個吃,也和副隊長一樣,拉了兩天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