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茹夢覺得,這故事寫的,好像自己的經歷一般。
只不過,和故事里的主角不同,她并沒有選擇和母親劃清界限,而是堅定地站在母親一邊,和母親一起上臺被人批斗,被丟菜葉和罰站。
但是,柳茹夢所看到和知道的,就有許多人像故事里的這個知青一樣,選擇和自己的父母劃清界限,甚至反過來更加報復性地批斗起他們來。
一字一句……
柳茹夢覺得自己看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而是一個個真實的帶著血的經歷。
“阿旺寫得太好了!”
“這完全就是我們這一代知青的寫照!”
“那種和父母決裂的悲劇,簡直難以想象。”
“不管是真的決裂還是假的,都是本不應該發生的呀!”
……
直到看到最后,主角九年后歸家,發現平反后的母親已經去世,她卻沒有能見上母親一面,那種后悔與痛苦,猶如一根根細針,瘋狂地扎進了柳茹夢的心里。
她突然好害怕起來。
她怕自己也像主人公一樣,見不到母親的最后一面。
不知不覺,林火旺坐在書桌上寫了快兩個小時,終于將這篇將近七千字的《傷痕》給寫完了。
而柳茹夢就這么站在他的旁邊,一動不動的看了兩個小時,淚流滿面,心里同樣是五味雜陳。
“呼……”
寫完稿子的林火旺,放下了鋼筆,長舒了一口氣。
回頭一看,卻發現自己的媳婦柳茹夢,哭得跟個淚人一樣。
他急忙安撫她道:“夢夢!你怎么了?就算這個故事是悲劇,也用不著,哭得這么傷心吧?”
誰知不說還好,一說柳茹夢就立馬撲到了她的懷里。
“阿旺,我想我媽媽了。”
就這么一句話,林火旺什么也不問了,趕緊將她抱得緊緊的。
輕輕拍著她的后背,再度安撫她道:“夢夢,你想媽媽的話,那就找時間回滬上去看看她吧!如果覺得方便的話,我就陪你一起去,不方便的話,你就自己先回去。”
林火旺考慮得還是很周到的,他太清楚滬上人的特性了。
哪怕柳茹夢的母親再開明,恐怕也接受不了,自己的女兒突然嫁給了一個東北農村的農民吧?
“嗯!阿旺,你真好。”
柳茹夢點點頭,咬著嘴唇。
她知道林火旺的好意,心中十分感動。
夫妻之間就是這樣,很多事根本不需要講出來,一個眼神一個簡短的話語,就足以完成普通人那樣長篇大論的溝通。
“傻瓜,你是我的媳婦。我不對你好的話,對誰好呀?”
懷抱著柳茹夢,猶如抱著一只受傷的小鹿,林火旺十分心疼地將她又抱得更緊了一些。
柳茹夢也很享受這種深深被愛的感覺,她的情緒稍微收回來了一些,擦了擦眼淚。
卻是發現,剛剛自己的淚水都有點撒到了稿紙上,暈開了一些字跡,急忙去幫林火旺整理稿子。
“阿旺,稿子的字都模糊了,明天我幫你抄一份吧!這份手稿我們留著,我想要,可以么?”
柳茹夢很珍惜地拿著這一份手稿,認真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