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箬想說,她也是為此地千千萬萬生靈。
可萬物生靈,蕓蕓眾生。
太大了。
她看不過,抓不住。
只能好好照顧眼前。
目之所及,她總能看顧的過來。
扶箬將之前存下的符篆,一把把如同冬日飄雪般撒出去。
一張張黃色符篆升起,飄在一個個弟子頭上。
他們在戰斗,無暇顧及這些。
其中一個弟子,一時不察,即將被厲鬼中傷。
頭頂符篆瞬間劈下來一道天雷,那厲鬼被劈傷,弟子當即舉劍刺上去。
將符篆紛紛揚揚撒完,扶箬離開。
徐長明一劍刺進厲鬼體內。
幽幽嘆氣,自嘲笑笑。
是他有偏見。
鬼又如何,人又如何。
有些生靈,本就不用機關算盡。
她生來悲憫,赤誠純性。
或許,那日他直接找上她的人,提出請求。
她得知后,也會徑直來劍城。
他們的旁敲側擊,道義挾持,重利引誘……只會高下立判。
顯盡他們的無知,狹隘。
城墻上,徐長明懊悔,只能不停投入戰斗來驅散心中的愧疚。
漸漸地,他出手越來越快,連劍身的殘影都看不到。
又是一劍。
他手持霜劍從天而降,劍尖朝下,將厲鬼從頭到腳劈成兩半。
一番戰斗,徐長明心中郁結之氣散了不少。
腦海比往日任何時候都要清明。
他往扶箬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
隨后,又旋身望著徐家那座直插云霄的劍塔。
它如一柄巨劍,生生在漫天鬼氣陰翳之下破出一道縫隙,讓云霞流光傾瀉。
何以得此煌煌天威,可定四海?
是因它磅礴凌冽的劍氣。
是因它,純而陽。
焚陽劍,至純之劍。
徐長明眼中劃過這些年修行,一道暗芒從劍中溢出。
是他誤入歧途了。
這些年他心亂了,塞下太多東西。
是他作繭自縛,疑心病重。
徐長明握著劍,周身衣袍無風自動。
他想起了年輕時的自己。
手持三尺青峰,四海為家,誓要定山河太平。
他望著城下上萬厲鬼,眼神愈發堅定明亮。
手中的劍轟然爆發出赤芒,氣吞云天,沒入蒼穹。
他一劍橫空,沖入鬼卒之中,無鬼敢擋。
-
徐家給扶箬安排了住處。
扶箬也沒推辭,直接過去了。
她將小荷包里的書籍筆記都翻了出來,開始查關于道種的信息。
小魘臻睡了一天一夜,終于醒來。
“大人,你在找什么?”
扶箬一邊翻書一邊問他:“你還記得鏡子教你關于道種的知識嗎?”
小魘臻以為扶箬是要考校功課,當即從軟趴趴沒骨頭的狀態直了起來。
他開始一板一眼回憶:
“道種是天生適合問道,心性絕佳,根骨絕妙之人才能長出來的。”
“妖魔鬼怪不易生出道種,但天道并未過于偏頗,我們也可生出道心,長久蘊養,亦能長出道種,生根發芽,問道長生。”
“道種皆生于心竅,初不顯,待到察覺,已然入道。”
扶箬點頭夸贊:“很好,你都記得。”
這些扶箬也記得。
但若是這樣,就和她那兩縷金線不符了。
而且道要專一,道心只能有一個。
可她有兩條金線。
她試過,那兩條金線完全不融,甚至互相排斥。
但她有危險有需要的時候,它們又能精誠合作。
很怪。
不是生于心竅,不是只有一個。
可它們又確實是與悟道有關。
所以,究竟是她的道種與尋常的不同,還是有什么其他解釋?
思考了半天,扶箬也沒想出來什么。
罷了,這片地方關于道中記載幾乎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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