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寺廟里少有的幾位高人,普通僧侶有幾人供奉信賴?
受香火的不是廣羅僧人,他們只是佛祖信徒,只是看破凡塵,來投奔佛祖佛祖收留的出家避世之人罷了。
本質上與那些看破官場,最后歸隱山林的謫居之人也沒什么不同。
凡人界上供的香火,也都是給了佛祖。
他們作為門下信徒,事事根據佛祖意見反饋,選擇是否插手倒也沒錯。
扶箬目光落到這群僧人身上,回想著他們近日的所作所為,眸中劃過暗芒。
他們與她往日印象里的僧人并不相同。
想法活絡,也更愿意真正做些什么。
她不應當用先前世界,既有刻板印象來看這片奇幻瑰麗的新世界。
中間的普玄大師最先開口。
“阿彌陀佛,多謝施主先前告知消息,令我等提前截到佛寶。”
扶箬毫不意外他們一眼就能認出她。
“大師不必言謝,我有事相求。”
普玄眉間和善,帶著諒解一切的慈悲。
他雙手合十,對著扶箬微微躬身。
“施主請說。”
扶箬拿出先前取走的佛舍利。
感應到佛舍利里的佛光功德以及前輩留下的氣息。
垂垂老矣,胡子泛白的高僧們紛紛露出物傷其類的悲傷。
心有戚戚。
其中一位,眼角頃刻落下一滴淚。
風吹過樹梢,發出咻咻的嗚咽聲。
那位合上眼眸,感嘆:“阿彌陀佛,貧僧今日也算真切體會到了什么叫物傷其類,秋鳴也悲。”
他們透過那枚佛舍利,聯想到了未來眾人的下場。
此刻心有所感,別說聽著秋天蟲鳴,就是春風過樹梢也難免悲傷。
普玄大師也嘆了口氣。
“那夜是施主取走了所有佛舍利?”
扶箬點頭,開口解釋:“我搬空了里面所有帶有夾層的箱子,只發現了二十一枚佛舍利。”
“馮增等人融了上萬年佛家高僧舍利子的那枚精華,并不在其中。”
“但我尋到了線索,準備用我手中這枚將其換出來。”
“還請大師告知我那枚佛舍利會與這些舍利有什么不同。”
何修遠還在那邊馬車上,他還準備利用馮家重回朝堂。
她雖不準備插手他的事情。
但也不能因為自己叫阿左阿右取了佛骨舍利,就斷送了他的性命前途,替她背上馮增大仇。
若是能將這枚佛舍利煉制,偽裝成那枚替換掉。
便可天衣無縫,讓任意一方都滿意。
普玄大師怔住,遲遲不曾開口。
他猜出了扶箬的想法。
可他還是想保住這枚舍利子。
扶箬再度開口,直指要害。
“大師,我知你們想保住所有舍利,連同我手中這枚也帶走,但這不可能。”
“你們一連數日跪坐在如今正辦著冰上奇珍大賞,天下人皆可往來的渡城門前為的是什么,你我心知肚明。”
“你們想逼元盛帝為堵住天下悠悠眾口而選擇將千羅古剎還歸佛門,同時也逼迫馮增為自保會拿出私吞的佛寶。”
“你們料想到百姓與太后會支持,可卻遺漏了皇權官場還有帝王貪婪之心。”
扶箬的言語,盡數挑破了他們的打算。
一眾僧人被說中,都凝望著她,氛圍變得肅穆。
扶箬還在繼續:“但你們可曾想過,若是你們將古剎與先前發現的佛寶全部收走,陛下會作何感想?”
“就算陛下在民意與太后的逼迫下同意,他是否會覺得憋屈?是否會在往后某一日,遇上機會暗中報復佛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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