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珀跪在雪地里。
雙眼泛紅,眼尾掛著一滴淚。
因為那滴淚水遲遲未曾落下,最后在長長的眼睫上結成了霜花。
“她說過,會來雪域找我。”
“我會等她。”
北冥珀喃喃自語,從地上起身。
扶箬想要走過去,安慰他。
但不知道要怎么去開口。
于是,她飄到那柄斷劍旁,看準角度踢了一腳。
斷劍恰到好處地將日光折射進北冥珀眼中。
北冥珀被斷劍吸引。
半瞇著眼,尋到目的地。
他俯身彎腰,用指尖拂開上面的碎雪。
一抹銀白與棕色漸漸顯出。
北冥珀收起斷滅羅盤,拿著斷劍。
一步步走到了何春花的尸身旁,將尸體裝了起來。
扶箬眼中升起一抹笑意。
她就知道,他能讀懂她的意思,為何春花收尸。
扶箬朝著北定京都的方向望了一眼,
她從頭到尾都沒有褻瀆弄臟過何春花的身體。
何修遠可以放心了。
也不知阿左阿右怎么樣了。
等從雪域離開,她得去一趟。
履行承諾,帶著他們見見馮鸞。
雪上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
北冥珀身后的冰應龍立即戒備地抬起腦袋。
拳頭大的龍眼上下左右掃視。
在看出北冥月與北冥珀的關系后,哼哼的噴氣聲變小,后退了半步。
扶箬見燕叔也到了,正準備現身給他們個驚喜。
忽然發現北冥月不知什么時候,將自己哭成了個小淚人。
眼淚大顆大顆地掉,墜入雪中變成冰珠。
他腳邊堆積了許多小珠子。
鉆個孔,都夠串一串項鏈了。
扶箬看著哭得泣不成聲,肝腸寸斷的北冥月,嘴角一抽。
燕叔……哭得挺別致。
北冥珀扶住他。
“她說她不會死,她會來找我。”
“我會等著那一日。”
北冥月揉了揉紅彤彤的鼻頭,還有幾分不信。
“真的嗎?”
“真的有人能魂魄都沒了,還活著嗎?”
來了來了。
她出場的機會終于來了。
扶箬深吸一口氣,整理好衣袍。
當場撤掉隱匿,現出身形。
清凌凌的聲音流出。
“真的。”
“所以我來了。”
“?!!”
北冥月給扶箬表演了一個標準版目瞪口呆。
比黃瓜片表情包還有表現力。
下一瞬,北冥珀慌忙抬手擦拭眼睛里的淚水。
他的長輩形象!
高人俠客形象!
他剛剛哭得那么狼狽,她豈不是全看到了?
“你……你……”
北冥珀看向扶箬。
不久前才從懷里消失的魂魄再次出現了。
但他卻茫然不敢相認。
她身上的氣息熟悉又陌生。
強大了太多。
帶著若隱若現的帝王之氣。
北冥珀眼底微黯,不由得有些忐忑。
她還會認他嗎?
在他眼中她只離開了短短一刻鐘。
可這一刻鐘對她而言,又經歷了多少事,多少年?
怎么叫他不去忐忑,不去不安?
扶箬注意到北冥珀的猶豫。
主動走近,眸光里盛滿笑意。
“兄長是見到我太過激動,話都不會說了嗎?”
聽到不曾改變的稱呼,北冥珀終于松了口氣。
雙目流轉間,顧盼生輝,溫如暖玉。
“許久未見,一切安好?”
“我如今該如何稱呼你?”
“安好。”扶箬溫聲道:“我名扶箬,道號爭渡,兄長隨意便好。”
“那我便不客氣了,阿箬。”
聲音磁性又細膩,很是抓耳。
扶箬耳朵一癢。
磁性與溫柔的融合,很難不叫人心動。
這是她的兄長,自己選擇的兄長。
北冥月在在一旁出聲:“我們該下去了。”
“方才山上動靜太大,若是再不下去,村民們該擔心地尋上來了。”
北冥珀將應龍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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