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邱云收回目光,露出一個溫和笑容。
“非羽的事情多謝你。”
“我的事情也多謝你。”
“我們言家欠你許多,東西我會加倍返還。”
“你的計劃非羽也告訴我了一些。”
扶箬等著壺中的靈草葉完全泡發。
抽出時間全神貫注地傾聽。
“嗯呢,言家主有什么想法?”
“假設你的消息都是真的,那我們活在這個世界便沒有任何意義了。”
“界緣地這個地方就像飄在虛空的孤島,若是有東西在島外將其圍了起來。”
“島上的人只會孤立無援,無路可退。”
界緣地的位置太特殊。
像是在虛空中流浪的一葉扁舟。
承受能力有限,很難獨活。
一旦出事,找不到通往修真界的路,這里所有人人生存幾率渺茫。
扶箬淡笑,平靜地望著言邱云。
“按照言家主的意思,人反正都要死,何必浪費時間活著呢?”
“直接自殺,活著不來到這個世界上不就好了?”
言邱云搖頭,自嘲笑笑。
“我不是這個意思。”
“只是覺得你們努力能改變的也有限。”
如果是他,他更愿意高興地迎接這場毀滅。
但非羽想活著,他想等著孩子生下來。
想補償完路家,與明煙和孩子,一家三口過著他們幸福的小日子。
今時今日的言非羽就像當年的他,帶著流金在葡萄園獨居。
有愛人,有孩子。
自己也年少,還算意氣風發。
人生最快樂的黃金時光。
他舍棄不了這樣的生活。
接受不了在這個時候猝然而亡。
“我欠非羽良多,他想活著,我會幫忙。”
“只要能成功殺了那老東西,事后我這條命隨時都可以犧牲。”
反正都準備自殺,不如死得有價值些,幫幫非羽。
扶箬詫異抬眸。
眼中隱隱透著驚喜。
“言家主的意思是,可以幫忙?”
“明囚,那只怪物,還有外面未知的危機我都可以出手。”
死在哪一步,便在哪里結束。
言邱云生死看淡。
這樣的人大多都靈臺清明。
可他卻執念纏身。
還未亡,魂魄便已透著淺淡紅光。
言邱云覺察到一股冰冷富有穿透力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那視線陰冷煞人。
似乎能看透他的魂魄。
這種感覺通常會讓人覺得冒犯。
但對面是個魂修。
也算幫過自己。
他壓抑住那股毛骨悚然,想要炸毛的感覺。
“小友在看什么?”
扶箬放下手中的茶具。
往言邱云的位置飄了飄。
她的視線牢牢鎖在言邱云心頭。
漸漸地,愈發覺得里面不對勁。
扶箬擰眉:“言家主可否不抵抗我,讓我的力量觸及你魂魄?”
這個要求很突兀。
言邱云下意識想要拒絕。
但又怕是之前傳功留下的后遺癥。
“小友可是看到了什么?”
扶箬伸出手,一抹魂力落到他胸口。
“言家主胸口似乎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