斟滿酒后,文若非常儒雅的端起銅制酒杯,雙手舉著向凌晨說道:
“不管怎么說,你兩次救了父親的性命,汝南文家欠你一個人情。往后如果有事,可以隨時來找我,我一定盡全力幫你辦。”
說罷,他便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凌晨笑了一下,也端起手中的酒杯喝了下去,才剛放下,文若又拿起酒壺給他斟滿。
“我雖然不敢說見過天下英雄,但自詡還是有點見識的,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么做到一個人殺了四十七個賊人還毫發無傷的?”
凌晨聞言一愣,這我特么怎么跟你解釋?
“不過是趁著夜黑風高偷襲罷了,渾水摸魚的下三濫手段,上不得臺面。跟你那種光明正大的戰陣廝殺沒法比。”
文若臉色認真的搖著頭說道:“戰場之上,沒有‘光明正大’之說,活著才是王道。無論用了什么方法,贏就是贏,輸就是輸。”
聽了這話,凌晨不禁對眼前這小子有些刮目相看了。這貨貴族出身卻平易近人。讀的書多,殺的人也多。做人講究,做事卻不死板,還能有這么務實的思想認識,假以時日,前途不可限量啊!
“你回鄉后作何打算?”文若用筷子撈起一根青菜丟進嘴里,邊嚼邊問。
凌晨抿了一口杯中的酒,端著杯子思忖著回答道:“還沒想好,不過眼下也有點積蓄了,我準備先把家里的房子翻修一下,再買點雞鴨鵝狗之類的養養,嗯……目前就這些,其他的回去了再看吧。”
文若愣住了:“就……就這?”
“不然呢?”
文若突然賊希希的朝著四周望了望,腦袋湊到凌晨面前,悄聲說道:“弟妹一定是傾城容貌吧?竟能讓你甘心放棄大好前程回家守著她,真是伉儷情深,叫我好生羨慕。”
“屁,她長的黑黑瘦瘦……哎,去去去!你沒媳婦啊?打聽我媳婦干什么?!”
“哈哈哈哈~”
愉快的吃完散伙飯后,文若和凌晨各自騎上一匹馬,立在了大軍行走的道路旁邊。
“行了,就送到這吧。”
“嗯!千里送君,終須一別。你我同袍之誼、救命之恩,自當謹記于心。這一百兩金錠是父親囑托我一定要送到你手上的,聊表寸心,莫要嫌少。”
凌晨望著軍士端過來的一盤金子,笑著對文若說道:“這么重你想累死我啊?我拿兩錠就行了,剩下的你留著自己用,別告訴大人就行了。”
文若一聽就急了,連忙說道:“這如何使得……”
“哎哎哎,”凌晨霸氣的揮手打斷他:“你就聽我的吧!心意我領了,回去后記得告訴大人,凌晨永遠不會忘記他的提攜之恩。”
說罷,他在馬上鄭重的朝著文若抱拳行禮,爾后調轉馬頭,朝著西北方向縱馬馳奔而去。
文若卻沒有立刻走掉,而是留在原地望著凌晨的背影,怔怔出神。
一旁的長隨見凌晨已經走遠了,忍不住打馬上前,小聲提醒道:“公子……”
文若回過神來,看向少了兩塊的金錠盤子,喃喃道:“財帛不能動其心,厚恩不能改其行。不忘糟糠之妻,謹記來時之路,武藝高強、性情率真。這樣的人不能為我所用,真是令人生憾……”
長隨聽罷后,試探著說道:“既然老爺和公子俱有此意,只需將其妻室邀至府中,令她陪伴夫人左右,不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