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會不會變好咱不知道,但再待下去,估計真要在大牢里和老鼠談心了!
見有人帶頭跑了,其他老實巴交的平民們也都不管了,紛紛扭頭就撤。沒一會就跑的只剩下四五個人,這些人圍著梁寬,明顯也是心中萌生退意。
梁寬恨恨的看了一眼凌晨和劉文越后,甩著袖子冷哼一聲,只得不甘離去。
張承撫著胡須走上前來,站在凌晨身邊望著遠去的梁寬等人,喃喃說道:“此僚實在可恨!可惜他姐夫是隔壁知縣,不好真動他……”
凌晨搖著頭感慨道:“人果然掙不到自己認知以外的錢。雖然沒有直接在他家地里動工,可距離這么近,他又是里陽村擁地最多的,就是坐在家里一動不動,往后也有大把銀子砸到頭上。說到底,還是鼠目寸光,貪心不足想要以蛇吞象……”
“本官擔心他不會就此罷休。”
“張大人放心,他要是就此打住,咱們也就權當沒有這回事。可要是鐵了心和馮大人的前程過不去、和全縣士紳的銀子過不去,不用我們做什么,自然有人收拾他。”
張承望著梁寬遠去的背影,目光微縮,他們張家,也在這項工程中投了銀子。
橋梁如期開工,本地士紳或多或少都在兩岸附近買了地,大部分都是他們用高到離譜的價格和里陽村的自耕農交易所得,還有不少是開墾了荒地,但這種要給縣衙交銀子。
村里那些沒有地的佃戶也沒落下,凌晨允許他們來工地干活,并且發放工錢,生活也隨之有所改善。
縣衙有專業的造橋匠人,這群人按照凌晨的要求在河岸兩邊同時開造,兩條石橋從兩邊向著中間修去,各修二十多米后就停住了。
中間空著的十幾米則是專門找來十條大船,五條現用,另外五條備用。木工船夫們在船頂鋪設厚實木板,船只之間用鐵鏈相連,橫在兩段石橋之間,串聯成了一座完整的橋梁。張承派人試了一下,寬度足以同時走三輛牛車,承重也達到了要求。并且隨時能和石橋斷開,放開水道讓過往的船只通過。
就在他們風風火火修建橋梁之際,兩岸的木樓瓦肆、磚石街道也在同期進行,沿著岸邊拔地而起。這些都是本地財主們自己修建的,那叫一個爭奇斗艷、花錢如流水。縣衙都沒他們有錢,這幫人幾乎是把老底都拿出來了。
就在這皆大歡喜、熱火朝天的時候,我們的老朋友梁寬,再一次向眾人展示了生物的多樣性。
事情是這樣的,自從上次聚眾鬧事被凌晨他們趕回去后,這小子肚子里的壞水沒處倒,一計不成又生一計。派手下家丁、狗腿子們攔在了村子里的土路旁,說是拉石料和木頭的車壓壞了村子里的路,影響他們日常出行,所以要收取折舊費。
但這一次他很不幸,遇到了陳嘯。
凌晨是個典型的實在人,誰對他好,他就對誰好。自從上次和陳嘯不打不相識后,對方就多次登門拜訪,手里還從不空著,什么野獸、珍禽、巧物、奇玩換著花樣的送。沒有別的目的,純粹就是佩服凌晨差點團滅他們的能力。
所以這次臨潁縣大開發的時候,凌晨就起了私心,把運輸的活交給了他,也算是報答他當初替自己震懾解二的人情。
當負責趕車的手下們跑去告訴陳嘯,有人盤腿坐在路當中,不讓他們拉料的牛車通過時,陳嘯一巴掌就扇在了手下的腦袋上——
“直娘賊!誤了凌兄弟的大事,你擔當的起?去!放開了膽子過!過去了,出了任何事老子兜著。過不去,你自己去跟凌兄弟交代!”
手下們聞言都是臉色一變,不禁感覺腦袋有點涼颼颼的,還有些隱隱作痛……
里陽村的土路旁,梁寬坐在藤椅上閉目養神,管家在一旁給他扇著扇子。這位爺也是個人才,竟然專門搭了個棚子坐在這里給官府找不痛快,實在搞不懂他是咋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