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數到三,如果你還是不肯把人給我,就去奈何橋報道吧~”
安慶知府感受到脖子里的刀已經劃破了自己的皮膚,還在內心掙扎著:“這……”
“三。”
啊??
“壯……壯士,一跟二呢?”
凌晨沒空跟他廢話,雙手握住刀就高高揚起,眼看著就要揮下!安慶知府連忙舉起雙手下意識的作出格擋的姿勢,嘴里慌亂的叫道:
“別!老夫答應你,這就去!這就帶壯士去!”
凌晨將夜行衣脫下來丟到桌子上,只穿著件帶斗篷的袍子,遮住自己的腦袋,跟在帶路的安慶知府身側。
兩人一路走到側院,停在了亮著燭火的房門前。
路上遇到很多仆人、家丁、丫鬟,沒有一個人察覺到老爺今天咳嗽的次數有點多,氣的安慶知府鼻子都歪了。可是凌晨就緊緊貼在他身側,隨時都能戳死他,又不敢明目張膽的喊救命……
房門前站著很多護衛和看守,一看就是軍中之人,院子里也有許多往來巡邏的兵卒。
“知府大人。”
一個看起來像是看守頭子的人走上前來,朝著胖子抱拳行禮,又疑惑的看了一眼立在他身旁的凌晨。
安慶知府故作鎮定的擺出官儀,淡淡說道:“本官和這位貴客,與里面那位有事相談。你等去院外守候,沒有命令,不可使任何人近前。”
知府大人當面發話,看守頭子自然不疑有他:“是。”
說罷,他便朝著房門前的兵卒們一揮胳膊,那些握著長槍刀劍的兵卒紛紛排成整齊的隊列,依次從院門里走了出去。
二人走進去后,凌晨反手就合上了雕花鏤空、貼滿窗紙的房門。
屋子里陳設齊全,墻上掛著山水畫,四角放著高凳,上面的白釉盆里栽著蘭菊。中間的桌子上放著酒具茶壺和點心,蠟燭里的燈芯“啪”的爆燃了一下。
右邊的偏房中間放著一尊銅爐,正從縫隙里飄出裊裊檀香,一旁的床上坐著一個人。
看面相在三十到四十上下,素衣白衫,腰間的黑帶上還嵌著一塊碧玉,踩著織了繡線云團的黑靴。臉色平靜,面容淡然,就是眉宇間有一股不易察覺的愁意。
他身上有一股渾然天成的貴氣,仿佛不是被俘虜的囚犯,而是借居友家的貴客。
更奇怪的是,他見到動動嘴皮子就能捏死他的安慶知府,也只是起身朝著他點頭示意。反而是安慶知府,還莫名其妙雙手合在一起,客客氣氣的行禮。
“知府大人深夜來見,有什么要緊事嗎?”
安慶知府不禁在心里暗自腹誹:你當我想來啊?
就在他們假惺惺的互相客套時,凌晨也在打量著這人,他的總結是:如果對方不整活,那他也盡量客氣點。
一個身處敵國的階下囚,還能這么狂的跟人家的知府用上司的口吻說話,用腳趾頭都能想到身份不一般。再加上來時文若、韓登那緊張兮兮的表情和殷切目光……
好像還真不能好奇心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