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博是舊唐的河朔三鎮之一,轄區內最有名的地方,就是清河縣。
盡管那位落榜的菏澤籍考生把曾經的高門望姓按《氏族志》挨個點了一次名,硬生生的變成了《死亡筆記》,但千年世家的底蘊,卻不是一次風雨就能徹底吹散的。
崔赦來自魏博,朝廷派他來接任臨潁知縣,自然是帶著鍍金和歷練的意思。也難怪這小子不愛錢不愛美女,估計他從小就司空見慣了。
好在他聽勸,凌晨把張承騙進木板筐里升到空中,崔赦親自賠禮道歉,連哄帶逼的給了老張一個臺階下,經過凌晨的一通公關微操后,完成了共贏——
崔知縣與張縣丞皆是心憂百姓之士,卻因意見不同互生隔閡,后來年輕的知縣意識到自己的不足,勇于承認錯誤;而老持沉穩的縣丞也被知縣的謙虛所感動,雙方冰釋前嫌,上演了一出堪比“將相和”的傳世佳話。
崔赦和張承的故事,也被世人認為是“君子和而不同”的最好寫照。
與臨潁縣這處世外桃源的一片祥和不同,天下局勢一變再變,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作為安祿山2.0版本的應開疆,在被大周軍隊逼回了幽州城后,為了活命,索性把心一橫,倒反天罡的向草原部落俯首稱臣,向曾經的敵人求援。
草原可汗們一見還有這好事,包講義氣的好吧!沒有人比我們更熱心腸了!
鬼方、契丹、突厥這三個曾經與應開疆在長城附近喊打喊殺的冤家,突然一致認為應開疆是個好人,盡管他曾經殺過我們的部眾、搶過我們的牛羊,但他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好人。
好人有難,我們自然要拔刀相助。
于是,燕云的關隘天險門戶大開,十萬控弦鐵騎穿過崇山峻嶺,兵臨幽州城下。
這招臭棋讓應開疆聲名狼藉,在他的大燕國里,許多官員和將士都心生不滿。代郡太守吳尚拒絕向鬼方騎兵開城放行,轉而投入云中節度使的麾下。在前線與朝廷大軍隔岸相抗的燕軍大將任苑直接率所部將士向朝廷投降,寧可被問罪下獄也不愿當外奴。
這場原本是大周內部矛盾的戰爭,升級成為農耕文明和游牧文明的又一次碰撞。
應開疆心里苦哇!
他也知道這么做很丟人,搞不好祖墳都有可能被人幫忙動遷。可形勢比人強,他總要活下去,飲鴆止渴,也能止渴不是?刀沒架你脖子上,你當然不急。
可我急啊!
對于大周來說,傳來的也不全是壞消息,南邊的孟氏蜀國剛剛結束了一把定榜巔峰賽,新任ceo孟玄對關中興趣不大,但是他對荊南、嶺南興趣很大。
跟韓登老爹對掏,成功的概率很低,畢竟關隴集團可不是鬧著玩的。諸葛亮都沒干成的事,孟玄可不覺得自己能比武侯強。
與其一根筋的跟大周死磕、徒耗國力,還不如先把南邊那些州郡吞并整合,等到實力強大后,再復刻當年淮陰侯的路線方針,兵出陳倉,直搗長安!
但這些地區目前都是一些零散勢力,一個比一個猛,誰都不服誰,并沒有出現一個能夠統一各方意見的人,所以是蜀、唐默認的戰略緩沖區。
你的樓船沿江東下,把唐國當什么了?泥捏的?
于是雙方先是背后支持這些地區的太守、知府們互相攻擊,等打急眼了,唐國和大周握手言和,直接親自下場。
雙方都聲明是為了能讓大周專心抵御外族,都頂著好名聲干實事。大周君臣很開心,立刻調動南線軍隊前往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