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訓疑惑的看向夫人,怎么這副浮躁模樣?出什么事了?
“妾身剛才同那晨小子說話,問及是如何帶著韓家老大從京城離開的,你猜他說什么?”
“說什么?”
文夫人朝著屋門望了一眼,低聲說道:“他偷了孫芝的金批令箭,賺開城門的!”
文訓聽的不禁皺起了眉頭:“那又如何?”
文夫人在自己相伴相守了幾十年的丈夫面前,沒有平時的端莊穩重,反倒像是尋常人婦:
“哎呀老爺!你想啊,那孫芝多謹慎的一個人,都能被他悄無聲息的近到身前,毫無察覺!他日若是我們與他有了隔閡,甚至是反目成仇,豈不是也……”
“婦人之見!”
文訓低喝著打斷了夫人的言語,面含慍怒之色:“當初我與他素不相識,尚且舍命相救,刀劍懸頂不肯背離、萬軍從中不相言棄!如今家世修好,于我、于若兒、甚至意兒都交從甚密,剛剛更是……
總之不會有你口中的反目隔閡!況且他雖然手段靈活,品性卻是純良,金銀財帛不動其心,高官厚祿不改其行,所顧者唯恩義二字,豈會行刺于我?
我跟兒子的命都是他救回來的,你怎么……真是頭發長見識短!叫我不知道說你什么好!”
文夫人見文訓發怒了,頓時就感到一陣委屈:“我不也是為了這個家著想?你們男人粗枝大葉,哪能往細微處去看?老爺縱使不聽,也不該向我發脾氣……”
文訓既心累又無語的看著老伴,頗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整理好情緒后才放緩語氣說道:
“我知道夫人看的深遠,擔心的也并非沒有道理。但那小子與他娘子皆是貧苦出身,不是你家那種高門大戶,沒有那么多的算計,只要赤誠相待,便能盡得其心。
至于你擔憂的那些,為夫匣中寶劍鋒利無比,難道因此就要折斷它?夫人精明一世,怎么犯起了這種糊涂?你……你還不及意兒懂事。”
文夫人握住文訓的胳膊說道:“這不是我倆關起門來私話嘛……只是叫你留個心眼……”
“你要叫他娘子前來示以親近,我本是贊同的,但現在看來,你還是不要再接觸了。年輕人就該由年輕人招待,意兒做事,我還少擔驚受累點。”
文夫人張了張嘴,最終只能無奈的嘆上一口氣,坐在一旁沉默不語。
文訓警告完后,見夫人悶悶不樂,隨即伸出手摟住她的腰,語氣柔和的寬慰道:
“夫人放心,那小子是聰明人,知道進退,而且為夫聽祁年說過他在潁川的所作所為。得罪他的尚且寬厚包容,我們與他水墨相融,縱使不睦,最多也就棄我而去,豈會加害?”
“可也總該防著一手……”
“這不正是我們在做的事?依為夫看,意兒做的就挺好。”
文夫人點了點頭,雖然還是有些不放心,但也只能這樣。
——
“相公,意姐姐懂得東西真多,想不到她那樣尊貴的身份,竟然還會種樹養花。她還跟我約好了,讓孩子認我做干娘,等她身子好了,還要我教她種菜呢~”
凌晨捏了捏青檸的耳垂,笑著說道:“那你就給她當個種菜夫子,讓她好好學學。”
青檸穿著寢衣曲腿坐在床上,不好意思的說道:“相公又說笑,我哪敢當人家的夫子啊,不過意姐姐確實性子平和,我還挺喜歡跟她聊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