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嘆著氣說道:“若自當轉達諸公之言,但父王之意,非若能改……”
眾臣又是一陣嘰嘰喳喳的勸說,最后才在文若的招呼下,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正式開始吃席。
凌晨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拿起筷子就開炫。觥籌交錯,官員們互相舉杯相敬,談天說地,氣氛十分融洽。
只顧悶頭吃喝的凌晨,顯得有些另類。
比他高的官員知道他的秉性,比他低的官員不清楚他的路數,和他同階的官員,不認識他。
過了一會,坐在他旁邊的那個同樣穿著紅色官服的大叔,舉著酒杯朝凌晨敬酒:“請恕在下眼拙,公現居何職位?面生的緊。”
見有人跟自己搭話,凌晨連忙放下夾著熊掌肉的筷子,左手端起酒杯,雙手回敬道:“閑散野鶴,蒙鄭王信賴,向先帝討封臨潁侯位。敢問大人是……”
這官員面露驚詫之色:“原來足下便是凌侯爺,幸會幸會。在下姓萬名修,添為工部侍郎。”
“啊~原來是萬大人,久仰久仰~”
二人笑呵呵的隔空碰杯,俱都一飲而盡。
喝完酒后,大家也算是認識了,萬修很客氣的朝著凌晨說道:
“久聞侯爺清傲孤直,一向行蹤難覓,今日得見,大慰平生。上林苑呂齊,乃是在下下屬,在下對侯爺操刀舉辦的汴京時報頗為欽佩。收攏萬言,聚于一家,以絕野肆之聲,不可謂不高明。”
“哪里哪里,都是為了天下百姓能夠聽到正確的聲音,不被奸人蠱惑蒙蔽而已,大人謬贊了~”
吹噓一番后,萬修好奇的問道:“在下聽說侯爺曾是潁川團練,當初何故辭去官職?若非如此,侯爺現在必然在禁軍中身居要職,豈不美哉?”
“唉!”
凌晨惆悵的夾起一塊熊掌肉,放進嘴里后邊嚼邊說道:
“大人有所不知,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就出生了。那時候,沒有一個朋友來看我,我甚至都無法用雙腿走路,每天只能靠爬,才能去到想去的地方。
我從小就沒有妻子,連我父母這種最親近的人成親,都沒有告訴我。就算這樣,三歲之前我都沒有說過一個苦字!嗚嗚嗚…因此才養成了懦弱封閉的性格,不敢與人說話!
直到遇見了大人,一見如故,我才敢吐露心聲:非是我心高性傲,實是內心膽怯、不敢與人言語,只能獨自一人行走,深恐惹得他人不快……”
說著說著,凌晨聲淚俱下,萬修聽得接連嘆氣,這也太慘了!
“侯爺不可妄自菲薄,年少雖多歷曲折,但如今輕舟已過萬重山,侯爺要重拾信心,與人多加交流,開闊心扉。”
凌晨抹著不存在的眼淚說道:“萬大人真是世間罕有的知心人啊,不說了,都在酒里!”
萬修連忙再次端起酒杯:“侯爺休要傷心,都過去了,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