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雜亂過后,韋籍這才反應過來,賊人制造混亂的最終目的,就是為了把韓玨的遺孀和關中王妃劫出城去,那下一步,應該就是要把韓登也弄出去了。
韓登要是被帶出城去,又沒有了家人的掣肘,他第一個要干的肯定不是韓瓏,而是自己。
還好自己先前保密工作做的好,把那些太守知縣們騙了進來,讓他們兵將分離。
不行,不能再等了,今天必須讓他們站隊支持自己!
順我者昌,逆我者……就和這個乳臭未干的小子一起下去見韓玨吧!
淺睡了一個時辰后,韋籍以韓登的名義在府衙升帳議事,將軟禁在城里的各地太守、知縣全都聚集到了縣衙中。
縣衙內外到處都是持槍握刀的士兵,明顯比平時要多,這些從興德府、鳳翔府、長安城趕來追隨韓登的先王舊部們,也是進城后才知道一直忠于先王的韋籍有了單獨創業的心思。
如今兵馬都在城外,城里全是韋籍的人,他們自己身陷囹圄,debuff疊滿了屬于是。
現在韋籍升帳議事,能有什么好事?
當十幾名太守、知縣走進縣衙大堂,看到堂中站著一名士兵,懷中抱著的一只雞時,皆是面露古怪之色。
韓登高坐上首,面無表情。
韋籍握著配劍的劍柄,站在韓登身前,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眼神陰鷙,讓人不寒而栗。
見人都到了,一排軍士出現在大堂門口,背對著堂內,“鏘鏘”抽出刀劍。
堂內鴉雀無聲。
“啟稟王爺,昨夜火起,末將原以為是亂象,哪曾想今早醒來,營中軍士捉得一只火鳳,正合鳳鳴岐山之說。末將不敢怠慢,連忙叫人帶著這只鳳凰來見王爺,此等祥瑞現身,豈不預示我主即將飛騰云端,翱翔九天?”
韓登笑了,眾官懵了。
下一刻,在場之人表情不一,有人看向門外,有人面露懼色,有人咬牙切齒,有人目光幽寒。
你特么怎么不去捉頭鹿來,說它是馬呢?
韓登的臉上絲毫不見慌張之色,反而饒有興趣的順著韋籍說道:“韋統軍昨夜沒休息好吧?這分明是只雞,怎么能說是鳳凰呢?”
韋籍握著劍柄看了一眼韓登后,又揚起不存在的下巴看向堂下眾官:“既然王爺與臣所見不同,不如就叫眾位太守知縣分辨分辨,看看此禽究竟是雞是鳳。”
說罷,他走下臺階站在堂中,掃視了一圈后,走到一名臉色陰沉的知縣面前,開口問道:“柳知縣,此~為何物啊?”
這名姓柳的知縣冷哼一聲,瞇起眼睛,語氣不善的答道:“雞就是雞,永遠成不了鳳凰!”
韋籍聽罷,眼神冷漠的上下打量了柳知縣一眼,已經在心里給他判了死刑。
末了,他又轉身來到另一邊,皮笑肉不笑的看向一名緊張到衣袖都有些抖的官員:“李太守,依你之見,這是什么?”
李太守無助的看了看堂中眾人,又將目光落在韋籍不停摩擦劍柄的大拇指上,吞了吞口水后,閉上眼睛艱難的說道:
“這……這是一只鳳凰……”
韋籍開心的笑了,點著頭說道:“很好~”
說罷,他再次轉身,在場中尋找起下一位幸運兒來。就在這時,他冷不丁的發現,韓登身邊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多了個年輕人。
韋籍皺著眉頭走到凌晨面前,疑惑的看了看他,隨即眉頭一松。一個手無寸鐵的毛頭小子,又能干什么呢?
一念及此,韋籍繼續自己的表演,指著士兵懷中的老母雞悠然問道:“年輕人,你覺得這是什么?”
“這是你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