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韓瓏驚疑不定,種平湊到他身邊,看著周圍的士兵悄聲說道:“我們這幫老兄弟辛苦打下來的江山,絕對不能任由那小子拱手送給外人!侯爺,你一定要帶領著我們關中子弟,復顯漢唐雄風!”
看著一臉決然的種平,韓瓏內心糾結不已。
他目前還不想殺韓登,更不想在這種大庭廣眾之下殺他。這樣一來,逆臣的罪名就坐實了。
最好是控制住他,讓他做個提線木偶,等到大家都只記得有藍田侯,而忘記了還有個關中王時,再說其他。
搖了搖頭后,韓瓏拒絕了種平的建議,不過還是有些感動的拍了拍他的胳膊,種衡界還是與我想法一致、心向著我的啊!
“此舉太過,衡界萬勿輕率動手。嗯……不如這樣,老夫親自出城,就立在城下與他會面。而后老夫邀他一同入城,不愁他不并轡齊行。待老夫賺他入了甕城以后,你可射住后方兵馬,升起吊橋。如此,便能將這孩子握在掌中。”
種平聽得眼睛一亮,有些激動的單手握拳,另一只手拍著拳背說道:
“侯爺妙計!若是侯爺親自出城相迎,他就不得不跟,否則便是疑心忠臣。若是一起進來,將他掌握,那城外的兵馬便不得不聽從,否則就是叛軍!妙!妙!太妙了!”
韓瓏被種平的夸贊和情緒所感染,也是心頭一舒,露出了笑容。不過隨即就收斂起來,恢復了平靜的臉色,握著種平的手腕說道:
“此計雖然可行,但關鍵就在于衡界,務必要射斷后軍,關閉城門阻斷他們的聯系。否則一旦被他走脫,你我便坐實了這反賊的名聲,眼下人心惶惶,局面將會十分不利!”
種平聽完后,立刻目露兇光:“侯爺放心,下官絕不會叫他走脫!”
見他一副瘋批模樣,韓瓏連忙不放心的叮囑道:“還有,若是事不可為,便叫他離去,切莫傷他性命!眼下時機還不成熟,我們可以尋個由頭,就說我等誠心相助,他反而欲要加害我等云云,尚有回轉的余地。”
種平嘴角一撇,面色不甘的糾結了好一會,才重重的嘆著氣點頭說道:“罷了!下官聽侯爺的就是了……”
韓瓏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他跟種平的關系不算特別親密。但是上次攻打長安,韓登被迫撤離后,種平十分勤快的奔走,這才幫助自己快速穩定了長安人心,可見也是不滿侄子的易幟主張。
今日言辭又如此激烈,必然無虞。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韓瓏加派了自己的心腹副將協助種平,這才放心的叫人打開城門,率領本部親兵浩浩蕩蕩的出了長樂門。
韓登和凌晨、賈騏立刻率兵向前,雙方人馬在相距不足百米的地方停了下來。韓瓏帶著兩名將領出陣上前,韓登也領著凌晨和賈騏迎了上去。
六馬碰頭,叔侄相見,心情不可謂不復雜。
一身甲胄的韓登握著鞭子,立在馬背上朝著韓瓏行禮:“二叔。”
韓瓏也象征性的抱拳行禮,官方的禮見完后,他語氣懇切的開口說道:
“問階,先前是二叔不對,被英至蠱惑,和你作對……沒想到入城以后,他本性暴露,聲色犬馬,淫糜無度。如今四周強敵環伺,二叔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你說的有道理,而且你也比你弟弟更爭氣。走吧,我們回家吧~”
自從父親去世后,韓登成熟了很多,臉上沒有了吊兒郎當,盡顯官宦子弟的沉穩和成熟。
“二叔,跟我回營,而后一起入城。我們是一家人,你跟我爹是親兄弟,只要你聽我的,我保你一生富貴無憂。此時抉擇,為時未晚。”
韓瓏心頭一驚,這話什么意思?難道他看出不對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