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韓意情緒崩潰,撲倒在地,悲痛欲絕的呼喊著父親,引得在場眾人皆是捶胸頓足,許多官員和將領都跪倒在地,痛哭流涕——
“王爺!!”
“嗚嗚嗚……大哥!!”
“王爺啊!王爺……”
文若嘆著氣伸手扶住妻子,將近乎癱軟的韓意從地上攙扶起來;一旁的韓登吸著氣,抹了一把眼淚,努力讓自己堅強點;他身邊的申屠忘憂面色擔憂的摟住韓登的胳膊,輕拍著安慰自己的相公。
文訓祭拜完后,繞過案桌,緩緩走到韓玨的墓碑前,伸出右手按在冰涼的墓碑上,也是心情復雜。
他跟韓玨的關系,恰如今日的凌晨與韓登、崔赦、呂齊之流,都是少年相知、志趣相投的好友。兩人又同為官宦之后,年長時各自統兵鎮守一方,關系向來親厚,后來還結為了兒女親家。
可他們又注定是天然的競爭關系,亦友,亦敵。
如今,故人凋零,好似風中落葉,自己也已垂垂老矣。如何能不觸景生情、心生感傷呢?
輕嘆了一聲后,文訓抬起頭,看向跪在地上的兒女們,又望向立在廣場中的臣子們。最終,將目光停留在了躲在種平身后、東張西望的凌晨身上。
他右手扶著韓玨的墓碑,左手抬起指向凌晨,翻動手掌,微微屈指示意他過來。
被指到的凌晨表情一愣,喊我干嘛?
雖然心中不解,不過這么多人看著,他也只好低下頭,邁著小碎步快步來到了案桌前,躬著身子垂首道:“王爺。”
文訓看著凌晨,對他說道:“去案桌那里取塊黃巾,代本王擦碑。”
“呃……好。”
哼哧哼哧的將快跟自己一樣高的墓碑仔仔細細的擦拭了一遍后,凌晨又跟在文訓身后,來到了韓登母親身邊。
這阿姨愁眉不展,神情哀傷,帶領著韓玨的小老婆們齊齊向文訓謝禮。
“嫂子,我們有……快二十年沒見了吧?”
韓高氏忍住悲傷,強撐著答道:“王爺好記性,正是。”
“兄長已去,嫂子切莫過于悲傷。若是愿意,可以去汴京生活。本王會為嫂子造一王府,與你弟妹、意兒說話也方便,外孫已經會走路了。若是不慣,便留在長安,往后多叫孩子們前來看望。需要什么,盡可差人報與本王,無有不允。”
韓高氏低頭謝道:“臣婦斗膽,想問過孩子們再行決擇,先行謝過王爺。”
文訓也拱手行禮,面子給的很足。
做完這一切后,他領著凌晨重新回到了祭案桌前,文若、韓登夫婦四人全都起身立在文訓身旁,齊齊面向文武官員。
“自即日起,關中與中原,重歸一家。”
“臣等愿為鄭王執鞭墜鐙,但憑驅使,絕無怨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