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還跟凌晨扯犢子、被韓登一把火燒了房子的宣政使吳大人,如今臉上看不到一絲恨意,只有恨不得叭一口凌晨的沖動跡象——
“臣觀凌點檢在臨潁縣和許縣的養牛場,規模還是太小了。臣請求陛下,著戶部專為凌點檢撥銀,為其增添我大鄭耕牛數量的長遠謀劃多加鼓勵!”
“是啊是啊!臣附議。”
“臣也附議。”
“還有啊,凌點檢的望云游樂場是個消磨…啊不,增添百姓平日樂趣、致使民間一派和諧的好主意,臣覺得也該讓禮部宣揚一下~”
“對對對,正是如此~”
“不錯,是這么個理兒~”
凌晨聽得都想笑,哭笑不得的朝著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敵對官員們行禮表示感謝,他們也都紛紛還禮、點頭,乾元殿中一派和諧友恭、其樂融融的景象。
“多謝吳大人了,不過這些就不用了,臣只有一個愿望,想跟陛下求個恩典。”
吳大人和那些官員們聽后微微一愣,瞪大眼睛望著凌晨,用眼神示意他繼續。
說,說啊
只要你離開禁軍,無論你說什么,我們都會幫著你向陛下求恩典的,不答應就不起來!
文訓此時也好奇起來,凌晨很少向自己索取什么,如今既然開口,他基本都會答應:“講。”
“臣想辦一家書院。”
……
吳大人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他還以為是什么呢……
就這?
“陛下,凌點檢既有教書育人的心愿,又有統兵作戰的經驗;去過的地方多,見過的人也多,閱歷和學識自然是一等一的。臣斗膽請求陛下,恩準他的奏請。”
殿中“嘩啦”一聲,又是跪了一大片。
“求陛下恩準凌點檢所求。”
往日道道波紋下隱藏著洶涌暗流的朝堂,今天格外的風和日麗。文訓懵了,向著凌晨的官員們懵了,連右相大人也懵了。
以退為進嗎?還是真的厭倦了?
杜宣抬起渾濁的眼眸,疑惑的望向一臉坦蕩的凌晨,花白胡子下的嘴唇分布著點點老年斑,微微張開,迷茫了。
文訓有些拿不定主意,于是便看向坐著的杜宣:“揚善,你是吏部尚書,這官員辭留,你來定奪吧~”
呃……
杜宣單手拄著桃木拐杖,從茫然中清醒過來,先是顫顫巍巍的起身朝著文訓行了個禮,然后看向凌晨,內心有點糾結。
作為早期的江淮軍第二巨頭,他當然也知道凌晨的大部分過往和行事風格,所以有些拿不準。
不過……眼下北方已經穩定,他又是在開封府辦學,不是去別的地方,應該沒事吧?
他要是去蜀國或者唐國,杜宣還真怕他給自己整波大的。
斟酌良久后,杜宣主意打定,費力的拱手對文訓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