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之前的描述,顯然是煮的時間不夠或者沒有焯掉毒素。而且也不知道吃了多久、吃了多少,再加上剛剛他說過,腰側內里疼痛,估計不是腎就是肝。
如果是無心,失職失察,死。
如果是有意,三族以內,消失。
趁著等候的空檔,老文目光灼灼的看向眼前的兩碗羹湯,沉默了良久,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此羹有毒?”
“做的好了沒毒,但不宜多食,尤其是年長之人。做不好了有毒,個別情況下可能幾天之內就會身體衰竭。”
“銀針測了未見發黑,試菜官也吃了,為何安然無恙?”
“那就要看一會他們怎么回答了,如果試菜官吃了曾有不適,隱瞞不報,該殺。如果沒有不適,就是有人少量多次遞毒,精心策劃、妄圖暗中謀害陛下。”
文訓的臉色瞬間就變得鐵青了。
沒過多久,何關就回來了,但是臉色很不好看。
兩個御林金衛就提進來一個頭發散亂,穿著官服的女人,那女人一臉的驚恐和慌張,顯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見到這種情況,凌晨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我們到尚食局的時候,胡掌膳就已經死了,聽其他掌膳和司膳說,他是自己突然口吐黑血,倒地不起的。試菜官失足落水,跌進了景靈池中,被發現時,已經泡了一刻鐘有余。”
凌晨背起雙手,立在偏殿中央,冷冷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尚食女官、兩個宮女和內官。
然后,他又抬起眼眸,將目光落在了何關身后的兩個御林金衛身上,目光刺的他們不敢與凌晨對視,紛紛低下頭來。
最后,凌晨的視線停留在了何關的身上。
何關吞了吞口水,強忍著內心的懼怕,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并且在心中不斷的告誡自己:不是我,不心虛,不是我,不心虛……
被凌晨擋住三分之一身子的文訓,宛如木雕一般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沒有人敢去開口詢問他。
“全部杖斃。”
何關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抱起拳頭答道:“是!”
下一刻,又從殿外沖進來六七個御林金甲,不分由說就把那兩個宮女和內官按住胳膊從地上拽了起來,那尚食女官更是驚恐的大喊大叫了起來:
“饒命啊陛下!陛下!臣什么都不知道啊!陛下!陛下——”
待到殿內又只剩下凌晨和文訓兩個人后,文訓這才不再克制,露出了怒容,臉頰上的肌肉扭曲蠕動,明顯是里面的牙齦在緊緊咬合。
接下來的話題,凌晨是真的不能再參與討論了。
因為那比權力問題更加敏感。
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在大鄭帝國的皇宮禁中,消息靈通到如此匪夷所思!竟然趕在何關到達之前就處理掉了相關的人,還沒有留下一丁點痕跡和把柄。
當今天下,還有誰具備這樣的能力呢?
她做的越是完美,就越是破綻百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