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結果就是,任德俊的女兒哭著回了娘家,鬧死鬧活要上吊自盡,以保全己身清白和家族聲譽。
嚴文躍把二兒子打的床都下不來了,還暗中聯系殺手,將松竹樓的那名妓子沉了塘,想讓二兒子斷絕念想,好好把妻子兼表姐給勸回來。
結果兒子躺在床上,只說了兩件事:一個是此生不娶;另一個是要跟嚴文躍斷絕父子關系,跟嚴家這樣冷酷無情的世家劃清界限。愿來生落戶山水,再不入冰冷高墻。
科學無法解釋,或許這就是愛情吧……
凌晨聽的抓耳撓腮,這也太抓馬了吧!還真是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啊!
看似權勢滔天、風光無限的嚴知府,現在面臨著兒子不共戴天、兒媳誓不還家、摯友表親反目成仇的糟糕處境。
哦對了,還有殿帥到訪的驚險和御史彈劾的刺激。
城墻修補工作事關滄州府城的軍事安全,任德俊再怎么生氣,也不敢在這種事情上賭氣,按時按點、保質保量的完成了這項工程,收了官府的工程款。
但城內道路的平整工作,這輩子別想了,除非嚴文躍下臺或者致仕,不然就一直給老子保持這樣,讓朝廷的人來了責問嚴文躍去!
當初嚴文躍將這兩項工程包給任家的時候,是以滄州府衙的名義指派的,屬于是官府對任家傾囊相助、雪中送炭的回報,白紙黑字簽了契、蓋了章的。
現在任家沒錢修,也不接受別人的融資和饋贈,鐵了心要惡心嚴文躍,誰也拿他們沒辦法。就算是老文御駕親臨滄州城,在明面上也不好勸這事兒。
于情、于理,都是任家占理。
城內的土路也不影響百姓們正常使用,無非就是雨天臟點,風天嗆點,讓姓嚴的在別的知府面前矮半頭,反正我就是沒錢修,咋滴吧?
官府還不能出爾反爾強行把路給修了,如果那樣干的話,下次遇到困難,還有哪個家族會幫忙?誰敢信官府給出的承諾?
嚴文躍為此傷透了腦筋,找了很多德高望重的長者去說和,不求表弟能夠原諒自己,至少先把路給修起來,就這樣放著像什么樣子?哪怕他獅子大開口,自己也捏著鼻子認了就是。
于是長者和中間人硬著頭皮去了——
德俊吶,你不能為了一己私憤,不顧百姓出行……
老子為了滄州父老掏空家資的時候你去哪了?現在跑來跟我說大道理。百姓是人,我女兒難道就不是人嗎?我不也在那土路上走么?我說什么了?
去去去,哪涼快哪待著去,不要逼我發飆!
……
聽著嚴文躍倒豆子般把這段糾葛說出后,凌晨也聽出了他的意思,這是希望自己能以殿帥的身份去勸勸。
可問題是……這特么真不好勸啊!
任德俊大概率不會吃了豹子膽,敢對凌晨言語無狀,但他要是婉拒,凌晨也不能強行按著他的頭讓他修,傳出去,好說不好聽吶,有損我的一世英名哇!
早知道會遇上這么一檔子事,在魏集渡的時候就應該讓韓登先別走,反正他橫慣了,名聲也臭,不缺這一樁。
凌晨做人的準則是,明知山有虎,那就不去明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