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雙手揪著阿里答的耳朵,將染血的大號鹵蛋提了起來,滿身鮮血的低著頭左右尋找,又抬起頭看向了段平馬脖子上的袋子。
“哎,把你那個袋子拿過來。”
“啊?哦……哦哦哦!”段平反應過來后,連忙轉身走到坐騎跟前,將布袋從馬脖子上取了下來,把里面的水壺、炊餅、還有一雙自家娘子親手縫制的靴子通通都倒在了黃草地上,雙手撐開袋口,看著凌晨將首級丟了進去。
“給他尸體上來兩箭,心臟,就胸口偏左那也來一箭。”
段平將裝有首級的袋子重新掛在馬脖子上后,疑惑的扭頭問道:“為……為何?”
凌晨蹲在地上抓起一把土搓著手上的血跡說道:“回去就說是你把他射下來的,我幫你剁的頭,人頭算你的。”
段平聽后連忙搖頭道:“這如何使得?末將自知武藝低下,若無郡公出手,未必見得是此人對手,這……”
“哎呀!你特么的廢什么話?老子拿你當自己人,你跟我見外是吧?”凌晨不滿的皺眉問道。
臥槽!
這句話聽的段平亡魂大冒,連忙擺著雙手,將頭搖成了撥浪鼓:“不不不!末將絕無此意!!”
“那就別廢話!”
把手上的土拍干凈后,凌晨將雙手放在自己的屁股后面擦了擦,撿起那雙嶄新的靴子。
“這靴子是新的吧?”
“嗯,拙荊縫制的。”
凌晨兩個袖子挽起,胸口、身前垂衫和腿上都是血跡,提著靴子塞回了段平的手中。
“想當年我錯過城門關閉的時辰,在你家借宿時,還吃過嫂子做的飯呢,你個沒良心的敗家子,趕緊收好,走了。”
段平低頭看了看懷里的靴子,又抬頭看向凌晨扒著馬背翻身上爬的身影,腦海里回想著他剛才的那句“嫂子”……
呃,其實跟殿帥走得近點,好像也沒有想象中那么危險。
過了一段時間還不見音信,契丹乙室軍縱使再怎么害怕,也不得不追上來查看了,結果只看到一具無頭的尸體。
蹄聲隆隆,一千多名乙室騎兵沖出居庸關,徑直追了上來。
凌晨和段平并沒有急著驅馬狂奔,二人慢悠悠的走在路上,正在說著白千的故事。
見契丹人追來,段平轉身張弓搭箭,不同的是,這次他搭了三支。
三箭齊出,竟然同時將沖在最前方的三名契丹戰將一起爆頭!這一幕看的凌晨直呼牛逼、拍手叫絕,讓他再表演一次給自己看。
契丹人紛紛調轉馬頭向后退去,躲到一箭之外,不敢再追。惹的凌晨大罵不止:一群廢物!你們全都一起上,他還能把你們都射死不成?總能沖到跟前的嘛!
噫!一幫扶不上墻的爛泥!
可過了一會兒,契丹人又追了上來,只不過這次他們學聰明了,不敢再跟那么緊,只敢遠遠的尾隨著。
他們也不想追,可對方只有兩個人,還殺了自家將軍,什么都不做的話,容易被可汗和族長剁碎了端去喂禿鷲。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光是那個射箭的南人就已經很猛了,現在又多出一個。就連能把一頭壯牛摁翻在地的將軍都被他們割了腦袋,我們嗎?
e……
我們當然知道對方的箭矢應該不多了,可就沖他那股百發百中的勁兒,誰愿意拿腦袋去作貢獻,為隊友換軍功啊?!
再說了,萬一他倆近戰也很猛呢?萬一沒抓住讓他們跑了呢?
那不白死了嘛!
尾隨,是我們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于是,當心急如焚的田楷率領大股騎兵上氣不接下氣的趕到后,就看了十分詭異的一幕——
殿帥和段虞侯悠哉悠哉的走在前面,兩人還在有說有笑的聊著些什么。
無數契丹騎兵遠遠的跟在他們身后,卻并沒有上前進攻,場面和諧的離譜。
好了,這下契丹騎兵們不用為難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