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馬病了不必理會,他會自己看郎中、寫戰報,絕不耽誤工作。
王臣鶴躺在一張露天的木榻上,榻面窄細,剛好可以擠下他的身體,像嬰兒床一樣把他框在里面,這是為了防止跑動的時候把部署大人給顛飛出去。
榻底高處地面三十厘米,底下橫著四五節短梁,豎著兩根底杠,跟直升飛機的
兩側伸出兩根輿梁,方便轎夫抬人。
模樣甚是凄慘。
“馮公……”
王臣鶴嘴唇發白,額頭上貼著白布,見到馮延來到了自己身邊,連忙掙扎著就要起身。馮延立刻上前按住他,讓他躺靠在背后臟兮兮的軟枕上休息。
府衙周圍全是東南行營的高級將官,每個人都面色冷峻、腳步匆匆。戰局幾乎一個時辰一個變化,需要他們及時梳理信息和作出反應,調兵遣將救援、運送物資糧草、人影重重,腳步雜亂。
劉廷讓從一旁搬來一張椅子抬到馮延身后,馮延坐了下來,伸手握住肩輿上的王臣鶴右手,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的肩輿后,無奈的問道:
“怎么弄成這個樣子?既然生病了,就應該好好躺在榻上休息,何苦擠在這狹小的肩輿上?”
王臣鶴嘆著氣答道:“軍情瞬息萬變,這靈璧縣衙我也是才到一天,隨時都有可能變換駐所。躺在床上還要費人挪動,這肩輿就是我的坐騎,想走隨時就能走。”
馮延擔憂的看著王臣鶴問道:“你的身子不要緊吧?”
“沒事,只是太過勞累,加之憂慮過多、急火攻心導致身乏頭痛,躺著休息一段時日就好了。”
馮延聽后點著頭說道:“這樣吧,你就在這靈璧縣好好歇息幾天,老夫代你與那溫太尉對弈兩手,試試池子深淺。”
王臣鶴十分吃力的點頭說道:“也好,只是馮公,那溫茂老謀深算,詭計多端,用兵變化無常,多有出人意料之舉。馮公與之對上,定要謹慎小心,不可輕信假象,以免誤中奸計,免得損了一世英名。”
馮延點著頭、拍著王臣鶴的手說道:“放心,老夫一向求穩,雖不能急勝,卻也叫他無可奈何。”
王臣鶴聞言后長出了一口氣,可算能歇會了。
“馮公,我還有一事向求,東南行營諸路兵馬,皆交付于你調用。只是能否將廷讓兄借我幾日?”
馮延疑惑的問道:“你要做什么?”
王臣鶴臉色蒼白的笑著說道:“解決一點小麻煩。”
“好。”
將劉廷讓和望云軍留給王臣鶴后,馮延率領禁軍南下,從王臣鶴手中接過東南行營的指揮權,手握超過十萬兵馬,用兩倍于敵的兵力再次跟溫茂正面交戰。
馮延的軍事指揮水平其實比王臣鶴還要差上一點,但他人多啊!而且性子還穩,從不吃那些看起來很容易到手的戰果,就是一步步的穩扎穩打,一座城一座城的收復,穩步向前推進。
溫茂找了半天,甚至都用自己這把老骨頭去釣魚了,奈何馮延一點也不心動,眼里只有塔,一座一座的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