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臺階上揮手告別、看著凌晨走出院子大門后,謝榮臉上和藹的笑容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憂愁,最后化為一道深重的嘆息。
相比凌晨這樣的朝廷將官,他才是真正的孤臣,不能與任何人有交情。
誰的請吃請喝都不能應酬,誰的婚喪嫁娶都不能參加,誰的禮物都不能收。
可《洛神賦圖》和《女史箴圖》的真跡……
誘惑實在太大了呀!!
此事一旦被陛下知曉,自己絕對可以回家等人送來空的食盒了。
最讓他疑惑不解的是,杜相安排的那般嚴密,凌晨是怎么知道的?他甚至知道自己存放在哪里,就好像一直住在自己家的臥室里一樣。
還有,他不會真的知道史官在本子上都記錄了些什么吧……
嘖,有些莫名的煩躁呢~
一念及此,他挪動腳步追到門口,想看看凌晨走遠了沒。
結果打開門后,門外兩邊長長的巷子里空無一人。
更疑惑了。
謝榮伸出兩只手拍了拍,掌聲剛剛響起,黑漆木門斜對面的“鄰居家”就走出來一個人,正是剛剛給他牽馬而去的秀才。
“他朝那個方向走了?”
秀才聞言忍不住抬起頭看向謝榮,滿臉問號的聲開口問道:“誰?”
謝榮望著右邊巷子沉默了一下后,回答道:“剛才那只瓦雀。”
秀才聽后更加一臉懵逼。
指揮使大人今兒是怎么了?一只瓦雀去哪了……也要問嗎?
這我哪知道?!
入職守則里也沒要注意動物啊!還是他媽飛在天上的!
接下來是不是還要數墻根底下的螞蟻今天出來了多少只、巷子里一天之內總共跑過去多少只貓和狗啊?
得虧現在秋末了,不然是不是還要我去抓蚊子啊?
皇城司的工資開的是挺高,福利待遇也是頂配,但工作內容也不能太離譜吧?
“屬下無能,沒……沒看清……”
“算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