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清楚,我是苦主啊!再不濟,我倆也算互毆吧?他是當事人啊!
“大人,我爹是宮中司竹……”
這句話,是這位對大鄭律法的公平性近乎絕望的公子哥最后的掙扎。
韓登喝了一口茶,隨意的往地上呸出茶葉,疑惑的思索了一下后,看向上面的張承:“司竹……是干什么的?我怎么從來沒有聽過?”
張承笑著對韓登解釋道:“司竹負責為陛下打理宮中瓊林苑里的竹園,殿下自然沒有聽過。”
“哦~~是這樣……”
韓登恍然大悟,還有這么個官兒?漲見識了。
接下來,發泄完情緒的韓登心里終于舒服了點,又剛好趕上了,就逮著張承一通埋怨,凌晨這子不講義氣云云~~
張承全程微笑著認真傾聽,有時候也哭笑不得的捋一捋胡子,無奈至極,兩人就這么閑聊了一陣。
最后,韓登心滿意足、渾身舒暢的和張承告了別,安安分分的回紅塵客棧去了。
送走了韓登的張承腦海中思索著凌晨的身影,緩緩踱步回到府衙大堂,這才發現地上還跪著一個人,正用委屈和期待的眼神看著自己。
“你運氣不錯,秦王殿下沒有打算追究,罰銀百兩給那苦主作湯藥費,便不捉你下獄了,可有異議?”
?
跪在地上鼻青臉腫的公子哥忽然就感受不到疼痛了,大腦一片空白,身體機械性的脫口而出:“沒……沒有……”
“嗯,那便去交了罰銀,回家去吧~”
“是……”
踉踉蹌蹌的扶著腿站起身來,公子哥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出大堂,如同行尸走肉般交了罰銀,扶著柱子和門框離開了開封府衙,走下臺階后又扶著門口的石獅子,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以及雖然不暖和但還算明媚的天氣,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活著真好~
話分兩頭,此刻的漠南草原上,風雪已經停了,整片大地都被一層雪白的銀霜覆蓋,雪地里的馬車壓出深深的車轍印,一行商隊正在雪地里行走。
凌晨的屁股耽在車轅邊上,渾身裹著打了結的破羊毛襖子,頭上戴著灰黃的狗皮帽子,雙手縮在袖筒里,整個人靠在車廂邊,被馬車顛的搖搖晃晃。
怒氣值已經疊滿了。
這該死的鬼天氣!該死的韓天齊!你可別被老子逮到了,逮到了,老子要把你拴著牛子吊起來轉圈圈!
“媽來個……”
就在凌晨準備口吐芬芳之際,前面突然響起一陣馬兒嘶鳴聲,蹄聲隆隆,雪坡上面出現了一隊阻卜游騎兵,看人數只有七八個,應該是負責巡邏或者檢查的斥候探馬之類的分隊。
不一會兒,這幫人便嗷嗷怪叫著沖到了商隊面前,左右包抄著將五輛馬車圍了起來,馬蹄踩踏著路上的積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