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理解雷龍的憤怒，也能體會到他內心的糾結。
只是他問我的話，他有問過自己？
我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等他的怒火消下去一些，我才道：“你問我有沒有站在你的位置上想過，那你有站在我位置上想過嗎？”
“我不跟你講大道理，不給你扣大局的帽子。”
“我們就說個人情感，張懷靈是我師伯，葛懷安是我師父，你是我兄弟。”
“如果你是我，又會怎么做？”
雷龍啞然。
因為突然得知真相的憤怒，已經讓他變得自私，一味的去鉆牛角尖，我若不提，他早已不會去想了。
我等了一分鐘左右，見他沒有說話，我才嘆道：“你難，我也難。”
“你搞出這些事，我要是不念兄弟之情，今天站在這里跟你說話的人就是陳杰。”
雷龍漸漸清醒，不過眼神依舊復雜。
我道：“我現在給你三個選擇，一是徹底脫離仙朝，往后你可以隨心復仇。”
“當然，我身為龍虎山弟子，也不可能親眼看著你傷我師父、師伯。但你復仇的時候，我不會借助仙朝的力量阻攔。”
“第二個選擇，你現在立刻交出兵符，此事我不會牽涉到神農架，同時還會保留你的將軍名號。但你需要進入妖界，替仙朝鎮守妖界。沒有調令，不得回來。”
“第三……”
“你把神農架愿意跟你的人都帶走，神界之地你隨便去，我不會阻攔。”
“只是從此以后，你我形同陌路。”
神農架有七八十萬兵源，是仙朝不可舍棄的根基。
但念在微末之時神農架對我的支持，從私人情感考慮，我允許他帶著神農架的人離開，將來偏居一隅，他也有立足之力。
我說完，看著雷龍道：“時間不多了，你需要立刻給我答復。”
雷龍醉酒，但沒失憶。
他知道我能來到這里，城內就基本上被我掌控了。
當然，雷龍也不是真心反叛，他只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向我宣泄心中的不滿，否則他不會在這里酗酒麻痹自己，而是會親自坐鎮軍營。
只要他人在軍營，即便我亮出自己和小翠的印信，也很難穩住征西軍。
我撤掉小空間，十六個車夫同時落到我身邊。
見雷龍還在猶豫，我厲聲道：“雷龍，念在兄弟之情，我和九爺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你別逼我！”
雷龍扔了手里的酒壇，頹廢的坐在地上道：“我去妖界。”
“不過我有一個問題，他日我如果在妖界稱王稱帝，你會如何應對？”
我把問題拋給他道：“真有那么一天，該做選擇的人就是你了！”
“到那時，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
我說完再次提醒他道：“我能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雷龍半躺在地上，把兵符和將軍印信扔了過來。
我拿過兵符和將軍印信，回頭就交給其中一個車夫道：“快，送去給九爺。”
仙朝的制度下，兵符是調動軍隊的唯一信物。
沒有兵符，黃九只能暫時控制局面。
車夫離開后，余下十五人第一時間圍了上去，雷龍也不反抗，自顧自的半躺在地上，醉酒的搖頭晃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