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身影聯袂步入場中,一僧一道,氣度迥異卻莫名和諧。
和尚生得一副金剛羅漢相,膀大腰圓,虎背熊腰,赤足踏地時竟震得青石板微微顫動。他身著僧袍無袖,兩條粗壯手臂刻滿‘心經’,金漆字跡在陽光下流轉微光,隨著肌肉的起伏時隱時現。
既示空門之意,亦暗含不執外物的禪機。
言空寺,破鏡禪師。
與他并肩而行的道人則顯得清瘦飄逸,一襲青色道袍隨風輕揚,衣袖上暗紋星圖若隱若現。
因為永樂宗的驢友身份,道人手持一截刻有細密雷紋的青玉杖作為助力,長年風吹日曬,膚色略顯黝黑,放在驢友圈,這就是史詩級皮膚,資歷輩分的象征。
最引人注目的,莫過于他發間那支枯榮糾纏的桃木簪,枯死的一端纏繞著絲絲黑氣,新生的一端卻綻放著三朵嫩粉桃花,生死對立,循環共生,暗合陰陽之道。
永樂宗,明霄子。
這一僧一道入場后,先是規規矩矩地向在場眾人合十行禮,而后單獨找了一張桌子坐下。
這般作態,讓觀察二人的向遠眉頭微皺,更加猜不透兩人來意,如果是代表幕后黑手而來,理應和玉陽派三人坐一桌,涇渭分明的做派,反倒讓人捉摸不透。
難道真是來降妖伏魔,抓新郎新娘回家當坐騎的?
蕭令月傳音,一僧一道皆有不俗氣勢,她看不真切,猜測二人有合體期修為。
接著感慨南晉水真深,平時不顯山不露水,一下跳出兩個上三境大宗師。
這才哪到哪,西楚和北齊的水比南晉深多了!
向遠予以反駁,根據自身游歷三國的見識,大抵摸清楚了天下一流勢力的成色。
首先,乾淵界頂級的門閥世家水分都很大,包括三國皇室在內,他們滿足了一流勢力有通幽期宗師坐鎮的標準,再向上的上三境,就和這些門閥世家沒啥關系了。
好比一張試卷,門閥世家能考一百分,是因為他們的能力只有一百分,天宗、劍心齋、無雙宮、本心道等勢力,他們考一百分,是因為卷面只有一百分。
如果燕懸河沒有一劍斷天,這些勢力隨隨便便就能考個幾百分,考試前稍微努力一晚上,上千分也不是問題。
差距太大了,根本沒得比。
就說神都蕭氏和天宗吧,神都蕭氏面對天宗三家,各種離間算計,力求天宗三家自相殘殺,三家合體之后,神都蕭氏立馬慫了,適才相戲耳,都是誤會。
蕭令月感慨南晉的水很深,是因為南晉的兩道兩佛太低調,明面上只有上元李氏和六大世家各種蹦跶,兩道兩佛只需略微出手,立馬就讓南晉從熱兵器變成了惹不起。
但這才哪到哪,北齊扔個本心道出來,立馬壓死。
西楚更不用談了,破舢板是天帝轉世之身,白宮主是西王母轉世之身,門縫劍尊雖不知是誰的轉世,但和天帝關系頗深,也是有身份的逗比。
拋開三國不算,南疆還有黃泉道,道主神神秘秘,一看就不是善茬;東海散修之地還有幕后黑手的玉陽派,疑似前來吃席的掌門張天養給向遠帶來的壓力,可比一僧一道強多了。
一僧一道不過是上玄血主級別,張天養真不好說。
總之,向遠心目中,乾淵界最強的山門是星宿宮、守靈派、不老山這些邪魔歪道。
含名門正派量太高了!
后院三張桌子各吃各的,無甚交流,就在向遠期待寶鏡寺前來和言空寺互懟、青云門前來點頭哈腰的時候,府前管事唱報,有大人物到場。
因為身份地位非同小可,管事唱報的聲音都拔高了一大截,前院吃席的一眾路人更是集體起立。
來者,江東孫氏!
向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