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奇，詭異……
站在鏡子之前，方燦低頭看著被自己雙手捧著的大腦。
在他手中，覆蓋著灰白與淡粉色交織的溝回與褶皺，宛如一張錯綜復雜的地圖。
在表面泛著微微濕潤的光澤，那是屬于生命最深處的、靜謐而又神秘的味道。
感受著手中一斤多的重量，對他來說幾乎輕如鴻毛，但卻小心翼翼地捧著，用打量珍寶的目光凝視這件藝術品。
方燦輕輕捧起，凝視著自己的腦花，一種對生命的敬畏感浮現出來。
‘這就是我的大腦嗎？’方燦眼中閃過一絲感慨。
哪怕對生命再漠視的人，當他親手捧起自己的腦花時，你也不可能漠視一切，因為面前的是你的腦子。
他微微抬頭，看向鏡中的自己，此刻鏡子當中的方燦外表悉如外人。
在將腦子從顱內取出時，他還非常有禮貌地順手將頭蓋骨給合上。
在鏡中的自己只有額頭上顯示出一條沒有愈合的細微紅線，代表著只要輕輕一掀就可以重新將頭打開。
任誰看到鏡子當中的對鏡自觀的翩翩美少年時，絕難以想象，在對方美目盼兮的眼球后面，是空空如也的大腦。
在方燦身后，全程默默觀望的江凝安已經徹底呆住了，任誰看到一個人親手將自己的腦子從頭里取出來，都接受不了。
看著對著鏡子不斷打量，偶爾還伸手摸一摸自己的腦子，口中不斷發出感慨的少年，覺得心里有些不適的她起身向里屋跑去。
一進屋，就看到柳清夢對她搖頭。
“凝安，這也是對你的考驗，你的心境還不過關，難怪這些年依舊在三轉徘徊，不管是心境還是資質，你都差那個少年一籌。”
“按照你現在的心境，恐怕百年內都難以跨過四轉大門了。”
“在這方面，你應該多向方燦學習。”
剛剛一進門就聽到柳清夢一番別人家孩子的斷言，直接把江凝安嚇住了。
“是，弟子謹遵師傅教誨。”江凝安拱手后忙不迭地向屋外走去。
重新回到室外，就看到方燦已經抱著自己的腦子盤坐在地上，一點點體會自己的大腦。
‘這個效果還真是不錯，近距離接觸的話，讓我的細胞傳遞感染速度提高五倍不止。’
“按照這個效率，一周內整個身體都將化作一具會思考的大腦。”
方燦正摸著自己的腦子暗嘆好寶貝，抬眼就看到江凝湊了上來。
“江前輩有事嗎，可是柳前輩有吩咐？”方燦疑惑問道。
“師尊讓我跟你學習。”江凝安幽幽地說道：“你的腦子好使，借我用一會吧。”
“呃……”
方燦感覺自己的思維都卡了一下。
柳前輩讓你學我，那你不應該學我開顱嗎，咋還要借我的好寶貝玩呢？你沒腦子嗎？
但考慮到對方好像沒法像自己一樣做到拆腦子，方燦的話就卡住了。
“好吧。”方燦說話間將手中捧著的腦子遞了過去道：“江前輩要摸嗎？”
‘這就是方燦的大腦嗎？’
江凝安看著這顆已經出顱許久的大腦，小心翼翼地將手探了出去，感覺入手一片柔軟，并沒有預想當中的惡心感覺。
“請前輩動手的時務必小心，別把腦漿攪壞了，復原起來很麻煩的，回頭我還要裝回去。”方燦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