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端來酒壺,親自過來斟酒。
李正山連忙站起:“怎能讓陳嬸親自斟酒。”
陳氏笑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客氣什么。正山,坐下吧,嬸嬸給你們斟酒,那也是應該的。你和嬌容辛辛苦苦,把子君拉扯大,又教他做人,又供他讀書。現在子君長大了,成才了,那都是你們兩個的功勞,嬸嬸是真的敬佩你們的為人。”
洛嬌容第一次見她這般客氣,也不好意思地站了起來,笑道:“陳嬸太客氣了。”
陳氏幫她斟酒,笑道:“嬌容啊,以后大家都是自家人,沒事了多來府上走走,不要見外。”
洛嬌容一聽,瞇起了眸子。
以后?自家人?
她看了自家相公一眼。
李正山會意,端起酒杯,先敬了孫錦堂一杯,問道:“孫叔剛剛說了第一件事,不知是否還有其他事?”
夫妻兩人,其實已經隱隱猜到了什么。
不過這種事,別人不主動開口說出,他們自然也不好提起。
其實剛剛孫錦堂已經說了。
但那句話只說了半截,便戛然而止。
大家雖然都猜到了,但這樣的事情,可不光靠猜測,必須要清清楚楚地說出來,才敢確定。
若是猜錯了,豈不是尷尬。
孫錦堂聞言,苦澀一笑,放下了酒杯,道:“這第二件事嘛……”
他看了自己閨女一眼。
孫妍兒咬著嘴唇,臉上滿是倔強,對著他搖了搖頭。
“今日就不提了,以后再說吧。”
孫錦堂端起了酒杯,對著洛子君道:“子君,來,孫叔敬你一杯,多謝你不顧危險,救了妍兒。”
洛子君端酒起身道:“孫叔不用客氣。”
說完,兩人一起喝了酒。
孫錦堂又端起剛斟滿的酒杯,敬洛嬌容:“嬌容,你辛苦了。子君今日這般有出息,你功勞最大。”
洛嬌容突然有些眼圈發紅,端酒站起笑道:“我哪有什么功勞,都是我家正山任勞任怨,才支撐起這個家的。要說功勞,那都是他的功勞。”
李正山看了自家娘子一眼,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孫錦堂笑了笑,一飲而盡,又看向洛子君道:“子君,你們這個家,才是真正的長姐如母,長兄如父。你姐姐和你姐夫,就是你再生父母,你以后可一定要好好孝敬他們。”
洛子君道:“子君知曉。”
孫錦堂見氣氛有些凝重,又馬上說起了其他事情。
“正山,聽說最近城里不太平。”
李正山嘆了一口氣道:“何止城里,城外也不太平。前段時間寒山寺被燒,眾僧侶被打,景陽岡又出現吃人大蟲,附近小鎮又有盜賊出沒,就沒有一天太平的。”
孫錦堂道:“聽說前幾日,城內還有一名被抓的殺人兇徒逃走了?”
陳氏也道:“這段時間,官府一直派人來挨家挨戶檢查呢。哎,也不知道那兇徒躲在哪里,這幾日我都不敢出門了。”
李正山吃了一口菜,淡淡一笑道:“陳嬸不用擔心,那殺人兇徒,昨晚已經被我殺死了,我一斧頭把他的腦袋砍了下來。”
旁邊的洛嬌容:“……”
此話一出,孫錦堂和陳氏,以及那些丫鬟仆人,都是一驚。
孫錦堂忙道:“正山,當真?”
李正山笑道:“那還有假?這種事,孫叔就算再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說謊啊。”
陳氏連忙道:“正山,還是你厲害啊。”
孫錦堂也點頭道:“正山從小習武,的確是有真本事的。對了,這次正山立了大功,衙門應該獎賞不少吧。”
李正山臉上笑容微斂,看了自己娘子一眼,不禁嘆了一口氣道:“獎賞的確有,不過……實不相瞞,孫叔,這個捕頭的差事,我已經決定辭了。今日已經去衙門說了,不過還需要一些時間,才能辭掉。”
孫錦堂一愣,滿臉詫異:“為何突然要辭了?”
陳氏也吃驚道:“正山,你這差事可是做了好多年的,怎么突然就要辭了呢?”
李正山苦澀一笑,道:“太累了,也太危險了。每日早出晚歸,也掙不到多少銀子,還是辭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