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城西的街道上行駛著,不多時,拐進了一條小巷,停在了小巷右側最里面的一座府邸。
這座府邸占地面積不小,只是門口雜草叢生,門上朱漆剝落,看起來有些年代了,而且似乎沒有人專門打理。
頭頂的門匾之上,寫著“楊府”二字。
白青桐下了馬車,上前敲門,低聲道:“楊家原來也是官宦世家,只是最后被罷官,家道中落,落得現在這般境地。文芳原來與我關系挺好,后來可能是怕牽累我,便與我漸漸疏離,我每次來找她時,她都閉門不見。這次我也是從另外一個朋友那里知曉,她生病了,而且有些嚴重,所以才過來的。”
兩人正說著話時,“吱呀”一聲,大門打開。
一名身穿粗布衣裳的婦人,出現在門里,目光警惕地地看了兩人一眼,道:“兩位是……”
白青桐道:“蘭姨,你不認識我了?我是青桐,聽說文芳生病了,所以來看看她。”
洛子君從馬車拿下來了一些禮品。
那婦人聞言,臉上先是露出了一抹疑惑,但很快,便驚喜道:“青桐,是你啊!這么多年沒見,沒想到你長的這么高了,模樣也比小時候漂亮多了。”
原來這位就是楊文芳的娘親袁氏。
白青桐又介紹道:“蘭姨,這位是我家姐夫洛子君,他也是一名大夫,我今日專門帶他過來,給文芳看看。”
“哦?”
袁氏的目光,看向了她身后的少年,心頭卻暗暗嘀咕起來。
這少年穿著儒袍,氣質儒雅,模樣俊俏,看起來像是一名讀書人,而且這般年輕,怎么會是一名大夫呢?
她心頭又暗暗道:可能是青銅怕我不讓她進去,故意說這人是大夫的。
“青桐,洛公子,快請進!快請進!”
袁氏連忙把兩人迎了進去。
洛子君拎著禮品,跟在白青桐的身后,進了府中。
府中的前院,雜草叢生,到處堆滿了雜物,假山上也結滿了蜘蛛網,顯然很久都沒有清理了。
偌大的府中,安安靜靜,甚至看不到一個丫鬟下人。
白青桐沒敢多問這些事情,只是問起了楊文芳的病情:“蘭姨,文芳到底患了什么病?”
袁氏帶著兩人穿過長廊,向著后院走去,聞言嘆了一口氣道:“誰知道呢,來了好幾個大夫,有說染上風寒的,有說吃了壞東西的,也有說是什么罕見的病,開了許多藥,吃了卻不見好……”
說著,她眼圈發紅,抹了抹眼淚道:“那丫頭整天躺在床上,吃不下東西,而且……”
“而且什么?”
白青桐見她欲言又止,主動問道。
袁氏似乎害怕什么,沒敢多說,道:“青桐,待會兒見你了文芳,你自己問她。我們問她,她也什么都不說,只是哭。”
不多時,袁氏帶著兩人來到了后院。
一名丫鬟拿著兩半碎碗出來,看到她后,小聲道:“夫人,小姐還是不吃飯,把碗都摔碎了……”
袁氏嘆了一口氣,道:“不吃就算了,你去收拾一下吧。”
丫鬟答應一聲,看了白青桐和洛子君一眼,下了走廊,去扔碎片。
袁氏帶著兩人進了房間。
房間里,窗戶關閉,拉著窗簾,桌上點著一盞油燈,整個房間光線幽暗,空氣中含著一股潮濕發霉的味道。
一名披散著頭發的女子,躺在床上,正蒙著被子哭泣著。
袁氏走過去柔聲道:“文芳,別哭了,快起來看看,是誰來了?青桐,是青桐來看你了。”
白青桐走上前道:“文芳,我來看你來了。”
楊文芳停止了哭泣,緩緩把被子從臉上拉了下來,目光看向了站在床前的白青桐,眼角掛著淚珠,神情呆呆,卻不說話。
白青桐在床沿坐下,看著她道:“文芳,你不認識我了嗎?”
楊文芳依舊沒有說話,目光突然躍過她,看向了站在她身后不遠處,穿著一襲儒袍,風度翩翩的少年。
白青桐介紹道:“文芳,這位是我姐夫洛子君,他也是一名大夫,讓他來給你把把脈,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