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星河身上有一種極其可愛的天真自我,之所以要用可愛來描述,是因為現在我不想用任何負面的詞語來形容他,我是最開始夸獎他閃耀才華的難防媒體人,我發自內心的欣賞他,現在也發自內心的心疼他。
那么他的天真自我體現在何處?
體現在一種‘我這樣做一定是對的,你們這樣做就是壞蛋’的底層思維上。
我理解他為了保護自己做了許多錯事,更理解他為了不被精神上的痛苦壓垮而產生了一種‘絕對防御機制’,他把自己的心和感情一同鎖在罩子里,那個罩子單向透明,外面的光照進不去,他就躲在里面小心翼翼的觀察外界。
所以明明他做事的手段更加霸道,對自由的需求更加不節制,對別人的批評更加應激,但他反而覺得自己沒有任何問題,都是外面那些壞人的錯。
正是因為自身具備這種‘我可以做但你不能說的’極致霸道,所以他才能寫出這樣一篇深刻的雄文。
有一些同行批評《性》不夠文學,那太偏頗,《性》一文本身的質量和價值不應該受到惡意貶低,我們必須正視他的才華,但同時,也必須正視他的才華來自于怎樣一個扭曲病態的靈魂。
所以我部分同意大家的觀點——《性》對各類自由的批判,恰恰證明了方星河本人的不自由和渴望自由,《性》對愛與救贖的向往,恰恰證明了現在的方星河既沒有愛也不曾緩解精神上的幻痛。
我是真的希望,他能沉靜下來,至少沉靜一段時間,好好讓身心恢復健康。
中國文壇百年一出的天才,不應該是這樣的一個悲劇……”
烈炎山的文章,將采訪稿的價值發揮到了超越極限的程度。
現在有太多人好感方星河,也認為他犯什么錯誤都情有可原,所以烈炎山并不硬頂,而是順著紋理往里面切,毒辣極了。
誰說公知里沒有聰明人的?
他們中的好大一部分,真的不是蠢,只是壞。
如此精妙的落點,甚至讓方星河本人都嘆為觀止。
但是,當他看到面板里的浮粉開始瘋狂往下掉的時候,卻發自內心的燦爛大笑。
好,好,這樣的你們,才是最有價值的蛆啊!
……
毛小彤班級里,白飯和鋒迷,貼著方粉的臉開大。
“你們家方星河是犯罪分子!你還得意什么?”
“你們家哥哥是不學無術的丑逼!”
“至少不會像他那樣壞!”
“那不叫壞,那只是勇于反抗!”
“呸!罪犯!”
“呵呵,丑逼!”
這年月的小女孩們很是幼稚,吵架遠沒有后世花樣繁多,但是,從一個方粉能同時干倆的氣勢來看,鐵軍確實在逐漸成型。
……
吉大附中,黃靜和轟轟烈烈地拉起了方星河保護會,為他爭取中立人群。
“且不提一貫愛造謠的南都報道是不是真的,哪怕是真的,你們不覺得方星河更可憐了嗎?”
“啊?!凈他欺負別人了……”
“什么叫欺負?一個孤兒,沒有錢沒有愛,僅有的房子也要被壞人搶走,他不把自己變成偏激悍勇的模樣,怎么活下去?”
“那也不至于要點舅舅家房子吧?”
“這更能證明他心里的傷痕有多深啊!”
“⊙o⊙?”
“你仔細想想,他在《性》里是不是展現出了一種極強烈的自毀傾向?他母親病重時,每天夜里蜷縮在被窩里絕望痛哭,最終眼睜睜看著失去了最愛他的人,自此以后像個孤魂野鬼一樣活著,他選擇自殺我都不奇怪,又何況想燒壞人的房子?”
“咦?有道理哦……”
“必須的!他真的不是壞人,只是沒人教給他如何友善的對待這世界而已……嗚嗚嗚嗚,想起來我就好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