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更大的責任在鄢老板和宋租德身上,可是他們還活著啊!他們還掌權啊!我們可不敢恨他們,還是你們孤兒寡母替陳愛國背著債吧。
明明是他們害死了陳愛國,卻還要用道德壓制陳蒼,純心讓母子倆愧疚不安,感覺對不起大家。
欺軟怕硬,太惡了。
這一點,在后文二愣子爹面對宋租德的態度里展現得淋漓盡致。
瞧,方星河前后呼應了多少次?
這絕不是偶然。
而樓青松作為陳愛國的對立面,他在面對機械廠這個爛攤子時,采用了另外一種截然不同的處理方式,也是陳蒼最希望的處理方式——躲開,別和鄢老板玩,別上他的當。
陳蒼本質上是怨恨父親當了這個破廠長的,好處一點沒有,攻關的時候幾天幾天不回家,回家也沒有給他愛,多半是挑剔,嫌棄他不上進,就是因為當廠長的壓力太大了,陳愛國選擇把壓力釋放給家人。
可是陳蒼仍然希望父親能夠躲開這個劫,希望這個家別散。
樓青松和樓母,正是那種幻想的映射。
他們離開了漩渦。
然而更加深沉黑暗的是,在這樣一張大網下,不管你怎么做選擇,最終都逃不脫。
悲哀嗎?
不,陳蒼根本無力再去悲哀,如果你們仔細看,他是沒有悲哀這種情緒的。
方星河真踏馬是個殺人不見血的壞種!
樓青松的車禍乍一看是意外,著筆極少,但其實很早就通過各種細節暗示了必然性。
這中間最關鍵的一樣東西,賬本。
從文中可以看出來,賬本最終到了樓青松手中,那么新的問題來了:怎么到的?
陳家被搜查過,沒有找到。
陳母或許將賬本帶走了?但那更不可能到樓青松的手中。
從文中細節來看,陳愛國和樓青松已經10多年沒見面了,上一回通電話還是在陳愛國當上了廠長的時候,大約8年前。
陳愛國不可能給樓青松留下什么暗號,讓他找到賬本,以樓青松的性格,他也不會去找。
甚至,樓青松根本都不應該知道賬本的存在,沒有任何人會和他講這種事。
那賬本到底是怎么來到樓青松手中的?
除非,賬本一直都在樓青松手里。
而樓青松曾經想要自保,他問樓夜雪愿不愿意和鄢烈羽訂婚,其實大家把它理解為陳蒼問自己:愿不愿意跟鄢烈羽服軟,愿不愿意向強權低頭?那會更有韻味。
回過頭來再看第一章,方星河是怎么描寫鄢烈羽和陳蒼的矛盾的?
上來直接嘲諷:‘喲,這不是我們蒼少嗎?又讓誰給錘了啊?’
收尾則是:‘都狗屁不是了,還傲個der呢!’
其實兩人沒有任何真正的結構性矛盾。
鄢老板是上一任機械廠廠長,陳蒼的父親是他提拔起來的,兩個人天然就是同一派系,那么,陳蒼天然就應該是鄢烈羽的小弟。
但是,陳蒼不服,他不諂媚,更不屈從,于是鄢烈羽就處處打壓他。
就這么點矛盾,我剛看的時候,甚至感覺非常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