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培云和烈炎山也沒轍。
他們都不敢從書的質量本身下手去批評方星河,只能抓住“結局媚俗”、“前后割裂”、“價值觀不正”等小問題開批。
因為當公知其實也是有限制的:可以在某些不明確的問題上造謠胡說,但在專業方面必須保持自身的公信力。
換言之,假如業界權威和普羅大眾都認為某一樣東西好,那么他們就不能直接說差,必須得從偏門的角度發起批評,否則就是侮辱大眾智商——盡管大眾其實本來也沒什么智商,但是你也不能明著罵他們是傻逼吧?
所以這幫貨就只能在“受害者”身份上面做文章,不敢跟文學界硬頂,罵方星河寫得爛。
熊培云甚至被逼得只能夸,然后在夸獎里夾帶私貨,就是這個道理。
反而是文學界內部可以批評《蒼夜雪》本身,有理有據即可。
所以現在熊培云一下子牛嗶了,抖起來了,因為他的解讀確實讓很多讀者相當認可,紛紛去信表揚。
而程一中和烈炎山兩個……活得跟小丑一樣。
程一中當時就發表了嚴正聲明,結果對頭撰稿人當即在報紙上喊了一聲“二愣子他爹”,瞬間就把他干紅溫了。
烈炎山一頓爆炸輸出,指名道姓把方星河罵得狗血淋頭,公開喊話要起訴,要讓方星河付出代價,結果也有好多人勸他:鄢老板,位高權重,大度些嘛!
這都不是最損的,最損的是北青的趙春華。
“鄢老板,家風,注意家風!”
當時他嘎的一下,翻著白眼兒,差點氣暈過去。
而且在現實生活中,哥倆也變得有些神經衰弱杯弓蛇影草木皆兵,就感覺不管走到哪,都在被人指指點點。
烈炎山昨天回到家里,看到他兒子在那兒對著電視傻樂,當時就氣不打一處來——是的,他真有兒子!
雖然不叫鄢烈羽,但這兒子好像更加的爛泥扶不上墻。
“滾出去!”
烈炎山張口就罵,不顧兒子懵嗶的眼神,庫庫一頓輸出。
“挺大個人了不工作不結婚天天擱外面瞎混,都20多了還要吃老子的,飯不會做碗不會洗地不知道拖……”
巴拉巴拉,把兒子罵得抱頭鼠竄,穿上外套就跑出家門。
結果鄢老板心里忽然又一慌,追到門口喊:“你踏馬要是敢在外面亂搞女人,老子打斷你的腿!”
小鄢完全是懵的。
啥玩意?女人都不能搞了?那我搞什么?
……
完全可以說,方星河這招實在太狠太毒,是真的打到了他們的七寸上。
“我操他媽!”
第二天再開會時,程一中摔了第n個東西,暴怒問:“不能再讓這本書的影響力擴大下去了!老閻,你怎么說?”
“同意。”烈炎山當然站他,“坐視蒼夜雪的影響力擴大,對我們所有人都沒有任何好處。”
熊培云肅然點頭。
等到小會開完,程一中和烈炎山回到各自的老窩,向下布置任務。
“咱們報紙接下來一段時間的任務就是抓住一個點,批判《蒼夜雪》里的錯誤意識,集中火力,瞄準那段底層人報警卻被大網封鎖的痛點,給我擴大化,瘋狂聯系現實!哪里有類似的案件,都給我翻出來!”
“都去寫校園投毒!寫方星河對中學生的煽動!寫他的大復仇思想給青少年帶來的巨大危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