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角川很不客氣的搖頭:“不可能,斗歸斗,底線不可改,明年1月份的直木獎,基本就是奧田英朗的《邪魔》和福井晴敏的《亡國之盾》了,輪也該輪到他們倆了……”
“你們也是用輪的?”
“莫非你們也是?”
角川和方星河對視了一陣,忽然各自別過頭去。
為了打岔,方星河問:“那兩本書的水平怎么樣?值不值得翻譯過來看一看?”
“不怎么樣。”
角川搖搖頭:“充斥著大量個人化但無意義的文字,故事不算有新意,結構跟蒼更是沒法比,但你知道的,文學就是這么回事,并不是每一本大賞作品都好看。”
這話太符合他的身份了。
要知道,嚴肅文學從來不追求好看,但是不好看就意味著不可能暢銷……
“暢銷是拿獎的扣分項。”
角川老小子嘿嘿壞笑:“據我所知,蒼也沒有入圍貴國的茅盾文學獎吧?”
豈止是茅盾,而是跟任何文學獎項都不沾邊。
在國內,大眾文學是好聽的說法,新青春文學是抬咖,罵得難聽的直接一套“庸俗、刻意、粗糙”三連擊,哪像日本這么寬容。
“我們可不是寬容。”王查理悠然道,“這是對上了。對不上你再試試看?”
也對,日本人的挑剔人盡皆知,對不上電波的東西,白給都落不到好。
那,如果書和作者同時對上了電波,又會怎樣?
文學評論家尾崎真理子給出一種雙重狂熱:“《蒼夜雪》當然配拿一切文學獎項,方星河様(さま)用東北寫盡了除了東京之外的全日本,更是配得上一切贊美。15歲的他簡直是為文學而生,自然流露出的威嚴和真摯就仿佛他筆下的雙螺旋文字,有著足以打動鐵石心腸的征服力。你們只要看看方星河様(さま)的那張臉,就能明白《蒼夜雪》的問世是何等的天賜之事……”
蒼吹順其自然的轉成方吹,并且病情日益加重。
這番話的邏輯在哪里?
她正常嗎?
可此時不正常才是正常。
既然專業的文學評論家都受到了影響,讀者們受到的影響只會更大,就因為方星河那張臉,75%的讀者開始認為《蒼夜雪》是嚴肅文學。
——nhk搞了個街頭采訪,調查結果是讀過這本書的人里面有75%認為它深刻且嚴肅。
天知道真的假的。
不過反轉版本比起復仇版本,確實足夠瘋狂顛覆灰暗絕望,日本人就認準了這個版本,愛到不行,不允許任何人說它的壞話。
所以,文學界受到了一種倒灌——往常都是他們影響普通讀者,現在是普通讀者紛紛去信質問:你懂個雞毛的《蒼夜雪》?誰給你的勇氣批評《蒼夜雪》?你是不是因為太嫉妒方星河様(さま)才這樣的?
很多人要么就不出聲了,要么改口,于是,蒼在日本被“公認”為嚴肅文學。
這有什么意義?
意義就是,假如方星河和東野圭吾同時參加一場活動,方哥會在東子之后出場,地位更重要,影響力更高級,民眾對他的態度也會更寬容。
塵埃落定的那一天,角川重重的松了一口大氣。
“方桑,這是我為你做到的最重要的事。”
他十分嚴肅且正經。
“花了那么多錢,發動了那么些力量,我們終于實現了最關鍵的一步……”
傳統作家的名號,在日本有著外人意想不到的價值,作家本身就已經受盡了優待,但漫畫作家、劇作家、大眾文學作家、傳統文學作家仍然是四種生物。
“這個概念深入人心之后,日本民眾會對你極其寬容的,你可以大膽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