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為我的態度負責。
那么,您呢?本多先生?”
等到翻譯的聲音徹底落盡,場館里響起“嘩”的一片驚呼。
媒體區一片混亂,觀眾席一片混亂,甚至在巨蛋山頂,數不清的方粉躁動得全體起立。
這不是第一次有中國人在日本發出類似的宣言。
但這是開天辟地的第一次,有一位影響力極大的中國偶像,在如此公開且盛大的場合,發表仇恨宣言。
這太狂妄,也太震撼。
可他的理由是那么正當,他的姿態是那么堂皇浩大,那群戰犯后代除了狂喊幾聲八嘎放肆,還能如何對抗他?
本多勝一挺拔的身軀晃了晃,整個人肉眼可見的灰敗下去。
這位斗士數度張嘴,最終卻只能深深的鞠躬,干澀開口:“對不起,方星河桑,我僅代表我自己,向您和您家族遭遇的一切表示最誠摯也最哀傷的歉意……”
“本多先生,我不接受您的道歉。”
方星河用力一擺手,直視對方花白的頭頂,以不容置疑的語氣開口。
“您在我的尊重列表里,也不需要道歉。
而且,您能夠代表您自己道歉,也能夠對自己的言行負責,可是您能夠代表整個日本,給我們這些戰后遺孤一個具體的說法嗎?
如果做不到,我懇請您閉上嘴,不要再對我講任何大道理,去和你們的右翼分子說!
在沒有收到日本官方的正式道歉之前,我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勸解,更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指責,你們沒有資格勸我化解仇恨,我也沒有資格代替我的祖輩原諒。
所以,如果我的‘血屠東京’言論給日本普通百姓、給我的粉絲造成了很大的傷害,那么這將是我的榮耀。
我傷害到你們中的一部分人了。
對我心懷歉意的人不會受傷,正是那些仍然懷念著戰爭紅利、幻想著帝國榮光的敗類牲畜才會受傷。
這很好,不是嗎?”
如此悍烈的話,從方星河的嘴里說出來,給好多人都帶來了一種理所應當的感覺。
這就是方星河,方星河就應該這樣。
在《時代》里,他就已經展現過極具攻擊性、永不妥協的一面了,現在只是更進一步而已,這并不值得驚訝,不是么?
道理是這樣的,看過《時代》的粉絲和記者都有這樣的心理預期,然而當這一幕真正發生在眼前,發生在這個盛大的場合,仍然有太多人感到目眩神迷,難以呼吸。
在奉行著“和敬之禮”的日本,他們從沒有見過這樣的人。
太勇,太悍,太鋒利。
本多勝一已經沒有話可以說了,他是一個恥感很重的君子,他很清楚,自己有再多的大道理,也不配對方星河講下去了,最起碼在現在這種場合,不可以。
“對不起,是我失禮了,太對不起您……”
他沉重的坐下去,以手覆面,蓋住通紅的雙眼。
一旁,《周刊新潮》的記者忍不住狡辯:“可是那些已經過去很久了……”
方星河冷眼回望:“留在心里的傷痕在沒有得到修補之前,永遠不會過去。”
左翼媒體《周刊金曜日》也忍不住辯解:“可是我們已經對貴國提供了那么多的經濟援助!這難道不是我們的補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