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弄不可嗎?”
董有德滿臉擔心:“你可是咱們的主心骨,這要是出點什么意外……”
“專家和心理醫生都是最頂級的,能出什么意外?”
方星河不耐煩的擺擺手,壓根不和他們再磨嘰,脫掉上衣,躺到了其中一張躺椅上。
“開始吧。丁哥,錄像。”
“好嘞!”
趙小丁架好攝像機,舔了舔干澀的嘴唇。
曹保平最后問了一句:“導演,這紙是用來蓋臉的吧?怎么拍攝表情細節。”
“拍不出來,只能揭開之后再拍細節。”
方星河攤開手。
“沒辦法,在所有能夠體驗極致恐懼的刑罰里,只有這個最安全。”
“再安全也是酷刑啊……變態……”
鞏俐小聲嘀咕著,然后一拉劉一菲,占據了視野最好的側位。
“仔細看看吧,這瘋子簡直是在拿命在磨煉演技……”
瘋嗎?
或許吧。
但方星河真心不覺得這有什么大不了的,他是一個已經死過一次的人,而且是漫長的、被病痛折磨著的死亡。
區區水刑,手到擒來!
王老頭將躺椅上的束縛帶死死系緊,隨后露出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方少,那小老就開始了……”
黃麻紙輕輕蓋在臉上,視覺和光線被隔絕,世界變得一片模糊。
與此同時,聽覺和嗅覺變得極度敏銳,方星河聽到了抽動紙張時的莎莎輕響,嗅到一股劣質紙香,一種窒息預感忽然涌上心頭,讓他不自覺的繃緊了身體。
一張黃麻紙,明顯不夠。
但老王頭并不急,而是抄起噴壺,輕輕的、柔和的、細致的,向方星河臉上這張黃麻紙噴灑水霧。
冰冷的水迅速洇濕紙張,方星河眼前的世界店的一片昏黃。
窒息感開始上涌。
老王頭仔細將這張紙鋪平,使其完全貼合方星河的面部輪廓,忽然發出一聲感慨。
“這骨相,絕了,嘎嘎嘎嘎……”
笑了兩聲,他意識到不對,這里不是自己的刑堂,于是急忙收聲。
但是已經晚了,旁邊的人已經被他嚇出了渾身雞皮疙瘩,天不怕地不怕的嫩仙也跟著高高提起那顆心。
這是什么情緒?
緊張?
混合了一點恐懼?
她強忍著那些懼意,仔細觀察著方星河漸漸急促起來的呼吸,以及他上自然綻放的青筋。
啵的一聲輕響,她心底深處有什么東西破開了殼。
臉上覆蓋了第二張紙時,方星河感覺到,眼前的世界從昏黃變成了昏暗,呼吸也變得愈發艱難。
隨后是第三張、第四張……
世界陷入黑暗,身旁的雜音被無限放大,并且開始失真。
嘩啦、噼啪、咚咚……
他察覺到,王老頭用水瓢在桶里舀了一勺水,將冰塊抖落,隨后將水瓢抬起到自己正上方。
他完全看不到,其實也聽不到,這只是一種冥冥中的感應。
‘是因為感知屬性嗎?’
‘這個屬性加到99點極限,會不會誕生一些玄妙的六感?’
‘那水好像挺冰的,刺激性應該很強?’
‘難受,但不如預想中難受,是因為我的抗痛苦能力太強了嗎?’
‘真有意思啊……’
‘像我這種熱愛體驗的人,或許不開掛也會是一個好演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