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京中,似乎沒有夜晚。
南流景始終高懸,一縷縷金光如絲縷一般傾灑而下,恰似天帝手中的金縷玉絲。
椒奴正站在闿陽闕中兩塊巨大的白玉碑之前,有些出神的看著那一門白玉蟬蛻篇。
她眼里閃爍著一些別樣的色彩,不知在想些什么。
陳執安的身影出現在闿陽闕里,椒奴看到陳執安,臉上忽然浮現出一抹明媚的笑容,朝著陳執安行禮。
陳執安笑著朝她點頭,也來到這白玉蟬蛻篇前。
“公子,我家主人允我修行了。”椒奴彎起眉眼,眼中帶出一些期待來:“昨日夜里家中來了一位貴客,是我家主人的……長輩,他遠遠見我,又讓管事問了我的來歷,又給了我一本修行功法。”
陳執安有些詫異。
十六七歲的年紀,修行起來已經算是有些晚了。
可轉念一想,能夠被南流景引渡來此,必定有不凡之處,也許這椒奴的根骨也頗為不俗,便是修行的晚一些,也能有所成。
于是他笑著點頭,道:“準你修行自然最好,這闿陽闕中的紫氣黃庭對于修行大有裨益,明悟玄功妙法的速度也能大大加快,相信你不久之后便能學有所成。”
椒奴同樣頷首,緊接著忽然指了指白玉碑上的白玉蟬蛻篇,道:“我這幾日修煉了主人賜下的功法,對于修行也有了一知半解。
今天我來闿陽闕中,見了這白玉蟬蛻篇,卻忽然覺得這白玉蟬蛻篇第一重運氣之法,似乎有些瑕疵。”
她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白玉蟬蛻篇第一重功法中的一句導引決,道:“控景太霞室,齊輪當陽庭……真元流過控景,再流過太霞,下一處若是流入凌虛竅,應該要比過當陽效果更好許多,畢竟太霞、凌虛都屬陰竅十二支中的第六支,除此以外,這兩竅對應控景、太霞,比起當陽來說更加適合。”
椒奴話語至此,又補充說道:“若是流過當陽,短時間里真元修行效果會好一些,可若長久來看,積水成淵,凌虛竅才是正解。”
陳執安早已將白玉蟬蛻篇融會貫通。
自然能夠聽懂椒奴所言。
他皺著眉頭,仔細看了又看,肉身泥丸宮中的一道神蘊落入元關,引出一道真元來,繼而流轉第一重周天。
果不其然,按照椒奴方才所言,真元過凌虛,確實效果更好許多。
“這丫頭,修行幾日,對于渾身穴竅的理解就已經這么深刻了?”
陳執安暗自咋舌。
他沉默間思索幾息時間,忽然心念一動,闿陽闕中又緩緩升起一道白玉碑。
隨著殿宇中紫氣黃庭不斷流轉,烙印在第三塊白玉碑之上,那一門紫清玄微闡真頓時完整烙印在白玉碑上。
椒奴睜大眼睛,仔細看著這一門六品天功,一時間有些恍惚。
陳執安道:“這是一門六品天功,稱得上頗為珍貴,而且禁止外傳,我將這紫清玄微闡真烙印在闿陽闕中,你平日里修行可以對照一番,早些接觸璞玉之后的功法,對你來說,應當也有裨益。”
“不過……這功法乃是道玄宗所傳,旁人修行不得,你只作為印證理論,莫要修行,若是偷偷修行一旦被人察覺了,就是大罪,要被殺頭的。”
陳執安這般叮囑。
椒奴卻看得入神了,目光落在那紫清玄微闡真功法上,移不開眼睛。
陳執安伸出手來在她眼前晃了晃,又叮囑一遍。
椒奴這才極認真的點頭,道:“公子,椒奴知道其中的利害。”
陳執安滿意點頭,他倒是不擔心椒奴練了這功法會連累他。
這道玄宗的天功,既然能夠交到朝廷手中,得天司又能將這一門功法賞賜下來,那在這之前這一門功法必然并非只賞賜了他一人。
在現實中他與這椒奴從無交集,查也查不到他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