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又閉關了?
陳執安暗自想著,繼而又想起徐溪月來。
“徐小姐之前也曾說過,有可能會在坐朝節時,從棲霞山前來懸天京,可時至如今,坐朝節十日已然要過去了,卻還看不到她,也許是不來了吧。”
陳執安對于蘇南府的故人,其實是有幾分掛念的。
他在蘇南府過活已久,可算得上朋友的其實并無幾人。
原本在畫院共事的幾人,那黃門長被他打殘,王歡無意中做了幫兇,叫他去黃門畫院,入了黃門長的局,雖然最后還是陳執安小聲與王歡說話,讓王歡去東豐街上尋楚牧野,也算是功過相抵。
可即便如此,王歡似乎也無顏再來見他了,二人自此再未見過。
算得上朋友的,無非就只有送他典籍,又時常來她院里蹭吃蹭喝的沈好好,以及那位溪月小姐。
“算了,若是有緣,總歸還會再相見。”
陳執安搖了搖頭,正打算繼續前去休息,卻忽然見到一只紙鶴不知何時飛來了院子墻頭。
他挑眉之間探手摘下紙鶴,撫平紙張,見了上面的文字,也不曾耽擱,走出院子去了八兩街。
八兩街息人居中。
屈君回圪蹴著高大的身子,正在地上擺弄著兩個紙人。
紙人所用的紙張慘白一片,上面放著瑩瑩的微光,不知是什么質地。
屈君回卻極為認真,陳執安站在他后面看了好一會,他才察覺到陳執安來了,轉頭隨意招呼了一聲:“你自己倒茶喝,我還要忙上半個時辰。”
陳執安坐在鋪子前的桌案前,左右看著昔人居中陳列的東西。
他來懸天京中已然有三個多月時間。
息人居中的東西不僅沒少,反而又多了許多。
有些甚至還來不及擦干凈,上面滿是泥土。
陳執安狐疑之間看過頭去聞了聞,一股子腐臭味。
“屈老板,你莫不是去干了那翻窨子,探古墳的倒斗買賣?死人的東西堂而皇之擺在鋪子里賣,可不太吉利。”
屈君回頭也不回,道:“尋常的墳墓可入不了我老屈的眼,而那些有來歷的人的墳墓,可不能隨便進去,指不定里面埋著造化人物,留著神通,一道神通便能要了你的命。”
陳執安這才放下心來,一邊欣賞著息人居中的諸多古董,一邊等候屈君回。
說是半個時辰,可屈君回卻足足忙活了一個時辰有余,這才站起身來,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呦,這不是赫赫有名的陳四甲,怎么有空到我這小鋪子里來?”屈君回陰陽怪氣。
陳執安懶得搭理他,為他倒了一杯茶。
屈老板見陳執安不理會他,也沒了什么開玩笑的心思,左右看了看,這才湊過來道:“陳執安,我記得你在督察院中,可是有一位熟人的。”
陳執安想起江太平來。
屈君回道:“我想要兩具尸體,不出意外應該還在督察院冰窖中,你為我找來,那玄珠的人情,就一筆勾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