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一度的坐朝節終于結束了。
懸天京中的人流幾日時間就已然少了一大半,哪怕是繁華的南城中也沒有那般摩肩接踵的景象了。
沈好好依然不曾來尋陳執安。
玲瓏公主出逃的計劃不知怎么樣了。
江太平今日卻來了皇城,帶來了一個乾坤袋。
這乾坤袋就是之前劉公公送來諸多獎賞,順帶得來的乾坤袋。
內蘊的乾坤其實頗為逼仄,比起承露戒而言小了許多。
“你的袋子呢?”陳執安接過一個乾坤袋,不由皺眉詢問。
一個乾坤袋,便是將一具尸體卷曲放進去,都不過勉勉強強,更不要說放入兩具尸體。
江太平卻搖頭說道:“那女子的尸體不在督察院中,我花了點小錢,婉轉問了京尹府提刑司,說是……審問的時候掙扎的太厲害,不小心被扯斷了手腳,所以就不曾保留尸體。
只是因為在夜中審問,頗為倉促,經手之人又有些混亂,也不知那尸體被扔到了哪一處亂葬崗中。”
陳執安瞇了瞇眼睛。
江太平道:“據說這女子是有幾分姿色的,若是有來歷的良家女子也就罷了,這等并無來歷……只怕身上還有些牽連的少女……”
他未曾說完這句話,話鋒一轉,又隨口說起來:“衙門里的事誰又說的清楚?我家三代捕魚所用的船突然被盜了,隔了二三日,那船卻被他人行船,堂而皇之在江上打魚。
我父親帶了同村幾人討要說法,卻被縣衙皂吏盡數抓進了大牢,一頓棍棒恐嚇,打魚為生的人家又能如何?”
“后來我才知有一位捕頭暗中還做一些買賣,可是他賣的,卻是尋常百姓的東西,你只要給得起價格,便直去拿就是。”
江太平說到這里,咧嘴一笑:“不過也好,那一艘船若是還在,我江太平只怕還在江上打魚了,只可惜那船被偷之后,我父親又挨了一頓恐嚇毒打,終究沒能扛到第二年。”
“扯遠了……”江太平擺手:“我今日還在當值,不能走開太久,東西我也只尋來一件,第二件只怕已經沒有了,尋不到了。”
江太平離開院子。
陳執安看著手上的乾坤袋,這乾坤袋輕若鴻毛,里面裝的東西卻連鴻毛都不如了。
可他還是探入一絲神蘊,流過乾坤袋上的靈紋,探入其中。
神蘊就像是一只眼睛,落在乾坤袋中,清清楚楚的感知到那林虎就蜷縮在其中。
江太平為了將這具尸體裝入乾坤袋,將尸體解凍,露出滿身凍傷青紫來。
這蓬頭垢面,看起來五六十歲的人物,面容不曾被長發遮掩,竟然頗為年輕,大約不過三十余歲。
陳執安就這么感知了一剎那,也不愿再看,神蘊剛剛要退出來。
忽然間,他腦海中的廣寒樓仿佛觸及到了一些什么,散發出光明來。
那光明經南流景的光輝,出現在陳執安的泥丸宮中,又經過神蘊落在乾坤袋中那一具尸體上。
一時之間,那靈魂的眉心驟然冒出一股黑煙來。
白玉京中的廣寒宮光輝陣陣,那黑煙就此消失,又顯露出一縷青色的光芒,繼而消失不見。
陳執安怔然,意識落入白玉京,卻見懸在半空中的廣寒樓熠熠生輝,樓閣之中尚且有一縷青色光芒飄散。
廣寒樓中其余月色光輝逐漸聚攏過去,好像要將這青色光芒全然吞噬。
陳執安心念一動,一道神蘊探入廣寒樓,化為化身。
“這白玉京玄妙無比,即便已經出現的三樓二城還有很多功能我還沒有開發出來。”
陳執安注視著樓的青色光芒,那光芒里還有點點黑氣,接觸到廣寒樓中的月色靈氣,正在逐漸消失。
“這是……魂魄?”
陳執安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