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間,手中又多了另一把白色長劍。
“我看了族兄的劍,出于禮節,也請族兄我的寶劍,此劍名為持雪,乃是我父親在我十六歲那年,贈送于我。
時間一去七八年,我仍在,這長劍仍在,可我父親卻已經不在了。”
盧生玄顯得頗有些落寞,可卻隨手將寶劍持雪遞給盧海匯。
盧海匯下意識抬手去接,可接到一半,手臂微微停頓,又轉而落在他那入海長劍上。
“族弟的寶劍,早在許多年前,我就已經從叔父手中接過觀賞,對此寶劍也頗為了解,也就不看了。”
盧海匯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反而道:“你我身為世家子弟,你這一次與那陸竹君比斗,可莫要心軟。
他攔在云停身前,要與那賊人為伍……圣人卻有意看他是否有執印的資格。
你若手下留情,也許往后其他世家子弟,會在他手上吃虧。”
盧海匯說到這里,又長嘆一聲:“大虞六姓各有各的利益,許多事情彼此針鋒相對,彼此視為對手。
可在執印這件事情上,還要團結一些,莫要被他人鉆了空子。
等你斬了陸竹君,若是那陳執安還未死,便要試著清掃他的存在。
往后不論是你我,又或者是其他世家子弟執印,也會輕松許多。”
盧生玄收回手臂,看著手中的持雪長劍。
足足幾息時間過去,他才輕輕點頭。
“執印之位的爭奪,自然有一些潛在的規矩。
族中的長輩若是插手過盛,反而會引起圣人、宋相不悅,若是壞了這些潛在的規矩,只怕那大虞魁星也將不喜。
所以很多事,還需要我們年輕一輩自己斟酌,陳執安便在我們斟酌之列,你往后遇到這樣的人物,你要多加思考如何料理才是。”
盧海匯語重心長,好像是在教導盧生玄。
盧生玄卻有些失神了,只是隨意點頭。
盧海匯以為盧生玄有些厭煩他說教,便隨意一笑,眼中閃過一道殺機:“不過,族弟倒也不必顧慮太多,專心準備比斗便是。
那陳執安……也許活不到與你爭鋒之時也說不定。”
盧生玄頓時抬頭,看向盧海匯。
盧海匯飲酒,坦誠笑道:“這天下間的事,有時候并非只有你我在思索,懸天京中世家大府太多,想要讓陳執安死的人應當也不在少數。
有時候,我們只需靜靜等著便是,總有人會先砍出那一刀。”
“也許等到明日,那陳執安便死在他那小院中了。”
——
自從和鄭玄澤、陸竹君喝了一場酒之后,陳執安已然四天未曾出門。
就比如今夜,他正閉目修行。
紫清玄微闡真第一重法門不斷運轉,消化他先天胎宮中的先天之氣,凝練真元,讓先天之氣逐漸與他的真元融合,繼而讓他的真元徹底化作先天真人,然后變得更加凝厚。
如此數十個周天之后,陳執安收斂氣息睜開眼睛,吐出一口濁氣。
他正要繼續閉目,意識前去白玉京中。
只聽轟隆!
一聲爆裂無比的聲音響起。
陳執安小院中頓時煙塵四起。
陳執安也在這一瞬間,感知到一道恐怖的真元陡然間擴散開來,繼而裹挾著一種極其蠻橫的氣魄,朝他轟擊而來。
他面色驟然變化。
熔爐寶錄熬煉出來的強悍肉身立刻緊繃,身上骨骼鳴響,渾身幾處大筋猛然展開,真元流轉之間朝上一躍。
咔嚓!
地面上的磚石瞬間被陳執安踩碎,而陳執安的身子也暴跳而起,頃刻之間便撞碎了屋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