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執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方才將秦聞晝比做大腿,這位秦大都御卻還記在心中。
卻見秦聞晝看向街上某處。
剛才那位病殃殃的人物,不知何時出現在那里,正遠遠朝著二人行禮。
“白間乃是我的左膀右臂,也是府前侍衛,暫且先借給你,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倘若有不長眼的門客,便由白間出手。
若是那些年老之輩不顧廉恥,自然有我為你撐腰。”
“可若是同輩相搏,你若是不敵挨一個鼻青臉腫,我與白間也不愿過問。
否則你若只憑我這條大腿橫行懸天京,也就難免與那些跋扈乖張的世家子一般無二了。”
陳執安遠遠看著白間,看到那人蒼白的面容,疲憊無力的眼神,忽然有些懷疑起來。
“這人看起來就好像大病三年,剛剛從床上爬起來。”
陳執安狐疑,心中暗道:“此人真能夠護我周全?萬一我氣勢洶洶,前去出氣,這白間若是打不過那些門客,那就好笑了。”
白間似乎察覺到陳執安狐疑的目光,遠遠朝他一笑,即便是這笑容中也滿是疲乏。
“好了,這宅子已經有人灑掃,今日你與白間便找個地方過一夜,明天就可以搬進去了。”
陳執安并未拒絕秦聞晝的好意。
他持劍,是為了全心中執念,可他并非是什么不求回報,專行好事的清高圣人。
如果能夠在成全心中道義的同時,適當得到一些好處,自然是更好的,又何須拒絕?
秦聞晝干脆利落,說完這句話便自顧自策馬而去。
留下陳執安與白間大眼瞪小眼。
“這匹北寅馬本來是我的。”白間身著一襲束袖勁衣,看到秦聞晝已然走遠,竟然朝著陳執安抱怨自家大人:“秦大人可真是……他向你做人情,卻要了我的馬去,如今倒好,你騎在馬上,我就站在馬下,難道我要為你牽馬不成。”
倒是個有趣的人。
陳執安一笑,跳下馬來,將韁繩遞給白間。
白間大為感動,無神的眼中多出一些光彩來,搖頭說道:“既然秦大人已經將這匹馬給你,我又怎好再要回去?”
“誰說這馬要給你了。”陳執安道:“你熟悉這匹馬,也熟悉那宅子,我想勞煩你暫時把這匹馬養在這宅子中,否則今日你我同騎一匹馬,明日就要傳遍懸天京了。”
白間也不曾接過韁繩,只是輕輕拍了拍馬背。
那匹馬便朝那宅子去了。
白間又打了一聲口哨,宅門大開,有一位五六十歲的老人朝二人行禮,放這匹馬進了院中。
“今夜你我住哪里?”
白間道:“據說你一幅畫,一首詩詞都價值千金,能不能請我吃一頓好的?”
這白間明顯是個自來熟,陳執安倒是頗為喜歡這種性格,總比陰沉不語的悶葫蘆要好上一些。
于是陳執安決定請白間吃一頓好的。
二人并肩而行,累得白間氣喘吁吁。
陳執安看他馬上就要斷氣了,心中越發擔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