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發現陳執安的,卻是姜飛流。
姜飛流看到陳執安,臉上露出些笑容來,站起身來朝陳執安揮手,高聲說道:“陳執安,上這蟠螭臺來,共飲美酒!”
頓時,那高臺上諸多人物同時轉過頭來,看向騎馬而至的陳執安。
魏靈玉姣好面容上,展露出清晰可見的怒意。
裴淵朝著陳執安抱拳行禮。
王知微、謝宥似乎是在看戲。
盧生玄眼神復雜,低下頭來,不與陳執安對視。
唯獨那位盧海匯手持杯盞,杯中美酒噴香,就此站起身來。
“陳執安,你還活著?”
盧海匯身姿高大,身著白衣,面容俊美無比,即便是在一眾世家公子小姐中,也稱得上鶴立雞群。
陳執安目光與盧海匯的目光碰撞,頓時察覺到一股清晰可見的殺意,以及臉上掛起的可惜之色。
似乎是在可惜于,陳執安竟然未曾死于前些日子那一場刺殺。
如此不加掩飾的神色,其實是在明明白白告訴陳執安。
那一場來自應縣趙家趙瓊山的刺殺,出自自己之手。
陳執安瞇起眼睛,注視著這盧海匯。
盧海匯站起身來,扶住蟠螭臺邊緣的欄桿,仍然望著陳執安,道:“你可萬務小心,這懸天京中漩渦縱橫,殺機四伏,稍不注意,甚至連自己的敵人在何處都不知,就要被斬去人頭,自此化為枯骨……便是再天才的天賦也將化為塵煙,彌散于天地。”
“這便是你陳執安與位居高處之人的差別,站在高處的人總是能夠朝你出劍,朝你出刀,任意時候都行。
可你陳執安,哪怕遭遇刺殺,知道是誰指使,卻也只能就此蹉跎,不知該如何應對……”
“陳執安,你需要認清自己。”
盧海匯便如同一位目中無人,跋扈萬分的公子,言語之中含著刀劍,直向陳執安而來。
“這盧海匯如此直白折辱,想要做什么?”
陳執安思緒剛剛落下,忽然間,白玉京中廣寒樓閃過一道光輝,與南流景融合。
陳執安下意識觀想南流景,卻只見虛空中一縷黑色霧氣已悄然而至,落入他的眉心,落入先天胎宮,落入他的腦海。
“這盧海匯動了殺機,想要激怒我,借用神蘊神通殺我于蟠螭臺下。”
這黑色霧氣悄無聲息,落入陳執安意識之中,卻化作黑煙滾滾,其中仿佛有邪魔作祟,將要吞去那十二道神蘊。
陳執安此時目光與盧海匯的目光交匯,清晰可見他眼神中的笑意。
似乎是在因……得手而笑。
“就此殺了你,早除禍患,至多便是耗費一些修行資糧,以此平息昭伏皇怒火。”
“可如果放任你活著,有朝一日必成禍患。”
盧海匯心中思索。
而那涌入陳執安腦海中的黑色霧氣,已經徹底化作一尊神蘊法相,這法相便如同一尊妖魔,在滾滾濃煙之中亮出血盆大口。
可是騎在馬上的陳執安,卻忽然笑了。
頃刻間。
陳執安腦海中南流景光芒大作,南流景中方才融合殺生天王相,凝聚而出的嶄新天王相顯露蹤跡。
這一尊天王同樣頂天立地,渾身金光閃閃,難以想象的光輝從他身上照耀出來,便如同一輪高照的烈日。
便在這烈日光輝下,天王相眼中綻放出兩道更加熾盛的光輝,合而為一,宛如一道刀光就此斬落。
嗤!
嗤嗤!